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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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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這裡是你家,可以為所欲為?」他怒道。 「我知道這是哪裡,但我仍不喜歡別人莫名其妙地對我頤指氣使,像是我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罪似的。」她迫使自己的聲音聽來輕柔而不帶殺傷力。 「他是誰?」他也壓低了嗓門,不過困獸般的咽啞聲,在在顯示他的焦灼與不耐。「你去落英亭和什麼人見面?」 「筱原沒告訴你?」她也不知道他是誰啊!他說他叫流川,誰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要聽你親口說。」語氣平平,但聽在她耳中銀閻王問話沒兩樣。 「其實,我知道的大概和筱原向你報告的差不多吧。」 「廢話!我要知道他叫什麼?來找你又有什麼事?照理說,你在日本這件事,除了你、我的家人,應該沒有人知道。」 「他說他是我的親人。」她幽忽出聲。 「他有沒有說他叫什麼?為什麼不直接到我們家來見你,而要約在落英亭?」 「沒有。」她說謊了。因為她想知道那個邪冶男子為什麼會找自己。 「沒有?」他不信。 「嗯。當我想問他為什麼找我時,筱原就出現了,所以什麼也沒問出來。」香肩一聳,仿佛真的沒有那麼一回事似的。 「你先休息,如果他再找來就直接告訴我,別一個人冒險。」他知道她騙了自己,因為眼睛是不會說謊的。不過,既然她不想說,強逼也絕對問不出個所以然來,看來,只能靠自己了。 「哦。」她虛應以對。 鈴……屋內的電話卻在此時響起。 山口嘗君與紀香緹同時抓住話筒。 她妥協地放開手,直覺地知道這通電話是找自己的。 「喂?」山口嘗君也隱約感覺這通電話是香緹的。 「大……大少爺,紀小姐的電話。」對方連忙應道。 「誰打來的?」他冷聲問著。 「他說,他是她的家人。」筱原恭謹應對。 「接過來。」他卻沒有將電話轉給香緹,「喂?」 彼端的人聽見山口嘗君冰冷的聲音,遲疑了一會兒,不肯掛上電話、也不出聲。 「喂,哪一位?」越是如此,山口嘗君更加肯定對方絕非紀香緹的家人。 宛若拔河的兩端,誰也不肯先掛上電話,任由時間虛耗。 旁觀的紀香緹終於劃破沉默,「找我的嗎?」 「不是。」山口嘗君惱怒的切斷話源。 「不是嗎?」心有靈犀似的就是知道他也說謊了,亦如他知道她騙了他。 可是,誰也不想揭開這「欺騙」的話題。 是夜,漆黑的晚秋讓季節帶著那麼點沁冷的色調。 就在山口嘗君打算就寢之際,中指上那顆從不曾脫下的海藍空寶石戒指,忽然泛著海潮般的澤光,這表示有不尋常的事發生了! 他從榻榻米上翻坐起來,倏如一頭飛豹打開和室的房門,沖入庭園的寄月湖邊,他褪去身上的衣物並藏入石縫中,便如一尾精溜的魚兒噗通地鑽入湖底 幾秒鐘後,湖面歸於平靜。 夜,繼續綻放它獨有的吊詭與神秘,只是湖底下正醞釀著漫天風暴…… 黎光乍現,曉風輕拂,又是一天的開始。 山口嘗君拖著疲憊的身子往房裡走去,就在準備回到與紀香緹一牆之隔的和室時忽然轉念,他輕巧地推開她的房門,緩緩走近熟睡中的紀香緹身邊 微弱的光影斜照著緊閉雙目的美人,睫如蝶飛鬢髮如雲,宛若縷縷勾魂的絲帶,懸勒住疲乏困頓的遊子,再也不願遠遊。 山口嘗君的手不聽使喚地湊近紀香緹的粉頰上,卻在貼近妹麗容顏的刹那打住了—— 他在做什麼! 和著驚悸與惱怒奮力地抽回手,卻將睡夢中的紀香緹給擾醒。 是本能,也是多年的訓練,她幾乎在睜眼的同時,準確無誤地抓住逃離的碩臂,「是誰?!」 山口嘗君委實沒料到她會醒來,持續未散的惱怒與困窘,令他的回答既霸氣又牽強,「你希望是誰?」 「你怎麼在這裡?」她探了探窗外的晨光,好奇他到底在她房裡待了多久? 一種女孩子家的羞澀,登時讓她坐立不安、雙目不住地遊移。 「我只是想來看看我的病人可有好一些?」 這話聽在紀香緹的耳裡卻像是挑釁,於是反問:「如果沒有好些,你是否又要強迫我喝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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