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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如果她知道他受難於此,會不會替他擔心?

  此刻,他……真的好希望見見她!

  她的冷靜常常讓他抓狂,但卻由衷佩服,畢竟一個嬌小的東方女子,能夠在龍蛇混雜的紐約司法界立足,不是件容易的事;她不經意流靈的羞澀,常讓他懷疑,她真的是八嫁的女子,而不是含苞待放的少女?

  她的驕傲也常令他頭痛,卻不得不認同她的一些務實做法;她絕美的容顏與輕盈的身姿,宛若一隻鵝毛筆,總在最寂靜時輕輕拂過他的耳際、胸臆,甚至心口,教他不為她著迷也難。

  最最讓他掛心的,該是她強忍不平時的珠淚,總像一條愛的絲線,無形地扣牢他!

  儘管他們婚約只有三個月,但他真的不想放她走!

  不想!一個不想,一千個不想!一萬個不想!

  老天!他真是傻瓜!為什麼放開她一個人獨自跑來南非?

  一定是他的腦殼燒壞了,不然怎麼會對這樣一個刻於心版"佳人" 的"家人"棄之不顧?

  他真是個糟糕的丈夫!差勁的情人!

  只要他逃出去,他一定要將她牢牢鎖進自己的臂彎,再也不放開她!

  心念既定,他再也不猶豫地按著手上純金的特製手錶,它明看是一隻華貴的手錶,細看則是一把迷你型的雷射槍,可以切斷任何堅固的鋼鐵。

  火紅的雷射已在他的手銬上點燃,不消一分鐘便打開枷鎖,他立即起身。這時卻聽見門鎖發出細微的轉動聲,他旋即躲人牆角。

  "紀孟然?"從壓低的聲可以聽出,此人和綁匪不是同一夥的。

  "什麼人?"他警覺道。

  "我是山口嘗君。"

  "你?"怎麼是他?

  "快點,我帶你出去。"他再次低低透出那一口日本腔調。

  "好。"先出去再說。紀孟然暫時放下所有的疑慮與曾有的妒嫉跟著他離開。

  十分鐘後,他們成功地逃出賊窟。

  "你安全了。"山口嘗君面無表情地說著。

  紀孟然見他一路行來不喘不籲委實好奇,本以為山口嘗君只是徒有一張絕美的俊顏,就算有本事也不會在自己之上。可是剛才的高山險阻他如履平地,身手矯健得異于常人。

  男人對男人的欣賞在此刻油然而生,然而面對"情敵"的搭救,有點自尊的男人都難以釋懷,紀孟然亦然,"為什麼救我?"

  山口嘗君只是平靜地發動登山用的吉普車,冷寂以對,"小眉讓我來的。"

  小眉?小眉!瞧他叫得多順口!

  一股醋意霍地有如被惡意打翻的佐料架,一時之間五味雜陳,他惱怒地嚷道,"我死了,她不正好得到我的遺產。"嫉妒又讓他失去了平日的鎮定。

  嘶——一聲緊急煞車聲響冷不防地從吉普車下方傳來,山口的雙眸霎時冷硬沉下,"下車!"

  "到了?"他張著眼打量山口嘗君。

  "我救你是因受了小眉之托,如今任務完成,我有權利不載忘恩負義之輩。" 山口嘗君自鼻端冷噴了口氣,"我只說一次,下車!"

  "你以為下車我就會死在這裡?"他毫不在乎地從車上跳了下去,望著一路荒煙漫漫的漠土。

  "最好不會,否則有辱貴王朝的名聲。"他存心挖苦他,實在是氣他沒有善待小眉。

  "你放一百二十個心吧!就算你沒來,我也可以逃出這裡。"他秀了一下手腕,讓山口嘗君明白,他有本事打開手銬,就有本事走出這片黃沙地。

  話落,他便往前走,並打開手錶上的另一項裝置,一根細小的多頻天線伸了出來,"喂,請接歐汀——"

  山口嘗君瞅著他自信的背影,頓時搖頭。對於一個自信又對感情漫不經心的男人而言,小眉愛上他,吃苦是在所難免的。

  鄙地一聲,吉普車又停狂紀孟然面前,"上車!"口氣凜然,沒有半點情緒。

  "不用了,歐汀已經派人來了。"紀孟然一點兒也不買他的賬。

  "除非你不想再見到小眉,否則就繼續留在原地吧!"他扯了個小謊。

  "她怎麼了?"焦灼的眼神幾乎可以焚毀方圓百里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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