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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媽的!”紀霍然怒吼著。

  “紀董——現在該怎麼做?”一直盯在屏幕前的工作人員問道。

  “讓他取走它,繼續播放人員救火的音效聲。”紀霍然決心好好羞辱這個竊賊。嗜血的獸性,刹那間在他體內奔竄開來,人也退出了保全室。

  他相信對於“大盜”的人,最不能忍受的是——“偷竊不成,反被愚弄”。有什麼比這種戲弄,更大快人心?

  不知情的火龍,繼續以極快的速度,破解保險庫的層層關卡,終於將最後一道高幅電壓也解除了。

  保險庫的大門這時緩緩地打開,只見閃著晶光的“三星極光”立于前方,一種“美人坐懷”的充實感立刻漲滿胸臆,他小心翼翼地取下琉璃般晶瑩的玻璃罩,拿出那枚絢麗迷人的彩鑽別針。

  至寶在手,“火龍”立刻感到成功在望,得意的笑容越泛越大……

  高手的禁忌——絕不得意忘形。顯然“火龍”的致命傷,就是太在乎葉彤,以致輕忽可能有的危險與失誤。

  當他再次回到逃生口時,卻不見葉彤的蹤影,心神登時紊亂。偏偏這時,耳邊又不斷傳來大批人員朝他這裡搜索的聲音,在安全的考量下,他選擇先行離開。

  縱身一躍,他匆匆地溜出三星珠寶大樓,駕著黑色跑車消失在黑暗中。

  紀霍然這才從容不迫地自門邊閃出,瞄著那輛駛遠的車身,命令身邊的手下,“準備明天的新聞稿。”魔音傳送,淨是冷血無情。

  “是。”

  “備車。”他現在只想回去,探視剛“撿”回來的鍾愛女子!

  次日清晨,全美的媒體頭版,大幅刊載昨夜“三星極光”被竊的消息,紐約市民一片譁然,其中一段文字讓人頗為玩味——

  紀氏集團二公子紀霍然,愚弄濫竽充數的夜盜“火龍”。

  昨夜三星珠寶公司“存心”遭竊,據悉被偷的“三星極光”,只是一顆廉價的贗品,真品目前被安互在某一安全處。

  該公司負責人紀霍然表示——愚弄他的人,勢將遭到愚弄,昨夜未將竊賊繩之以法,是為了讓自詡大盜的人,自嘗偷得贗品的打擊。

  據消息指出,昨夜本應由“火鶴花”偷竊的,不知為何演變成“火龍”代打。據本市研究偷竊小組的組長威爾生表示,“火龍”較“火鶴花”立技高一籌,他十分好奇為何此次會失手?不免懷疑昨夜行竊之人,根本是他人冒名頂替……

  黑風堡今天可真是風雲變色,“火龍”被人愚弄了,簡直是奇恥大辱。一直隱在堡主辦公室的年輕男人,一見今天報紙,幾乎將它撕成碎片,發洩的巨吼聲傳來,卻無法消散心口的鬱氣。

  男子頹喪地扯下鬼面皮,那張俊挺的容顏,早已擰成一道深溝,羞憤地耙著一頭亂髮,“算你帶種!”

  紀霍然果然是個狠角色,他實在是太小看這小子了。

  而那張臉,正是……雷門!

  紀霍然露出兩道痛苦的紋路,凝視著睡在由意大利名設計師傑吉斯設計的檜木床上的葉彤。

  這張大床除了他,沒有別的女人睡過,紀家兄妹誰不知他潔癖到,他的每一樣東西未經他同意,都不可觸碰;而今……他卻對這個渾身“瑕疵”的女孩破例!床讓她睡、心被她偷、人為她失魂。

  唉!抓盜擒賊對財大勢大的紀氏集團來說,並不是難事;反倒是處理他與葉彤的感情,讓自己煞費腦筋。

  葉彤像是心有感應般地幽幽轉醒……波光輕輕一溜,那雙藍綠相間的彩瞳,便如大海深湛般地瀲盡,收縮的瞳孔使它們更加清晰深邃。

  她醒了,迎上了紀霍然放肆的凝臉,也瞧見他眼神中一抹從未有過的迷惘。

  面對這面如冠玉、儀錶俊逸的男人,她那顆隱在冷顏下熾熱的心,慢慢噴出火花,先前慘白的臉龐,登時如擦了厚重的脂胭般,紅得透徹。

  紀霍然頓時明白,真正“談判”的時間到了。

  “我該叫你什麼?小彤?葉可珞?還是『火鶴花』?”

  葉彤那雙清如水的深潭,突地沉澱著一抹依稀的寂寞,又像苦澀。深邃的瞳眸像是藍鑽、綠寶,神秘、眩惑、冷淡,又發著光,光耀中還看見一縷難以言喻的虹彩,映著獨有的超然丰采。

  “說什麼都是惘然。”她想,昨夜“火龍”應該已經得手了。

  葉彤魂智神遊地緩緩站起身來,卻訝見身上多了一件女裝,這是怎麼一回事?

  “是『火龍』為你穿上的。”紀霍然到現在一想到此事,還恨得牙癢癢的。沒有人可以碰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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