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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她的唇從沒有讓男人碰過,即使善待她如親妹妹的雷門,也不曾有過蜻蜓點水的禮貌之吻!他紀霍然……竟在一瞬間奪竊了她的初吻,而且還邪肆地撩撥她的身體?!

  可惡!

  一種哀悼純真初逝的憤恨,讓她渾身著火上止刻弓起膝蓋,往紀霍然的胸膛用力踹去——

  “可惡,你以為你是誰?”兩泓寒眸,透著詭譎的怒潮。

  他被她的猛勁兒襲得身形微晃,但一下便穩住身子,一臉邪惡地笑道:“你的滋味不錯,超出我的想像!”說罷,便大咧咧地往先前那張座椅坐了進去,二郎腿也不客氣地掛在她的辦公桌上。

  凝視著她被吻紅的豐唇,他笑得更得意了,原來……她是個生手,她的嗤冷淡漠全是偽裝的。

  有意思!

  “你好卑鄙!”葉彤的眉間籠罩著一抹除不去的烏雲。

  “我還以為你永遠不會動怒呢!原來……只是個假裝肚量大的奸佞小賊女。”那雙濃眉鷹眼仍定格在她的朱唇上,大加撻伐地折磨她。

  不要動氣!不要動氣!冷靜才是制勝之道。她不斷這樣告訴自己。

  須臾間,那粉頰立時回歸原色,冷得像深不見底的湖面,怎麼也激不起半點漣漪。

  “紀老闆,看來咱們並沒有達成共識,我想這個案子到此結束,請回吧。”她敲下電腦的按鍵,門外緩緩傳來鐵門開啟的聲音,見他沒有抬腳走人的態勢,她只好再補一句,“大門已開,你可以請了。”

  “葉可珞,你沒聽過『請神容易,送神難』這句話嗎?”眼神精銳、下頷強硬,紀霍然充分流露出掠奪者的氣勢。

  “尊駕打算如何?”她也不是只無力自保的幼貓,敢與他結梁,自有進退應對之道。

  “我還是要你連夜趕出保全程式,但不是用我的精液,或是血液;而是你的。”他說得理所當然,毫不愧疚。

  她皎白如雪的臉龐,飛速凝起一股寒氣,卻巧妙地將所有表情藏在她那張麗容之下。“你憑什麼以我的血,祭你的保險庫?”

  他撐著下顎,玩味地睇向她。

  “原因有二,一是懲戒你今晚出的餿主意;二是,如果『火鶴花』敢再進去的話,你便是嫌疑犯。誰會想到,我用了別人的血呢?這麼做不但可防你監守自盜,而且萬無一失。哈,對了,別被人騙去捐血,或是走夜路被人刺殺,否則,你的名譽再度掃地,只怕紐約沒有哪家珠寶公司,會請你設計保全系統了!”

  想起半年前,自己莫名其妙地被一個土蛋似的女孩,硬抓進捐血車捐血,他就有氣,看來,這極可能是那個該死“火鶴花”的主意,否則,他的血液怎麼可能流出去?

  這話聽在葉彤耳膜裡,的確有些刺耳,因為她就是騙他去捐血的那個人!

  “如果我不呢?”嬌顏戒備地蒙上一層冰霜。

  “那我不介意採用你的餿主意,當場『吃』了你,再交出成績,讓你輸入保全程式中。”他笑得放浪,斜飛的劍眉助陣似的挑得老高,像只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鷹。

  霍地,跳動的火焰在葉彤的雙眸裡灼灼照映下,悠悠流轉,最終,微翹的睫毛下泛著清澄與無情,結滿冰霜的嘴唇這才逸出,“你打算以什麼代價買我的血?”想要她的身體,除非她死。哼!他們之間的債有得算了。

  “好個守身如玉的好女孩!”他邪佞地嘲諷著。

  “出不起價,就別消遣人。”她也沒給他好臉色看。

  “好,我會奉上親自為你設計的寶石,就叫它作『蝙蝠女』吧。”他邪惡地瞟了瞟葉彤那副難看的眼鏡,調侃的成分占滿整張俊絕的臉。

  葉彤深深地吸了口氣,“不夠。你必須一年之內,按季節設計一枚不同造型的珠寶給我,這個提議才算成交。”

  誰教他紀霍然損人的本事與他的珠寶設計天分等量其觀。既然他敢惹她,她自然得從他身上撈到一點好處。這麼做不但可以為自己的熾怒找到釋懷的出口,還可以得到他親自為她設計的珠寶,何樂而不為?

  “好!成交。”霍地,他從座椅上站了起來,揶揄地糗著,“葉可珞,你放棄了最好的實體體驗機會,我的胸膛與臂彎,可是多少女人眷戀的港灣。”

  “謝了,小女子有風濕關節炎,港灣濕氣太重不適合我。你的港灣,還是留給那些聽話的波斯貓女人吧。”她給了他一個大白眼。

  夜涼如水,夜空漠漠,重重如江海般深邃。

  葉彤桌前的時鐘,已指著午夜十二點整。從七點鐘工作到此刻,她都未曾歇手,紀霍然也識相地沒來打擾她,獨自待在另一間辦公室,繪著他答應她給的寶石設計。

  “鈴……”桌前電話像陣鬼魅的呐喊聲,駭著沉靜多時的辦公室。

  “喂。”她胸有成竹地抓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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