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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天使醫院。

  蘇黎雖然接受了撒拉弗的建議與幫助來到這裡就醫,但她仍不知道撒拉弗的真實身分,因為他給她的名片並未將自己的大名印在上方,只有六翼四首的天使圖騰,她自然無法將二者聯想在一塊兒。

  馬克叔叔曾私下告訴她這醫院是撒拉弗的,但他也不確走那男於是否就是撒拉弗本人。

  從父親入院到現在,蘇黎並沒有再見到那個好心人,但她不想欠對方太多人情,所以她換了個薪水較高的打工,決定以自己的力量支付父親住院的大部分開支。

  院方本來拒絕她這麼做,但在撥了一通神秘電話後才應允她,這讓她感到有些荒誕,住院付費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哪有院方不願收費,若收費還得請示上級?

  看來天使醫院的上級真是個無遠弗屆的大人物,而且慈悲異常。

  入夜了,蘇黎的父親還沒有清醒的跡象,但她的打工時間已到,必須離去。

  她不舍地凝視著臉腫得像饅頭的父親,頓時感慨萬千。

  大部分的運動員在三十歲左右就開始走下坡,而父親為了他們的生計,所以謊報年齡,搏命演出。

  其實她早就不需要父親的經濟緩助,她一直持續打工,況且在美國十八歲就是成人,父母有權不管兒女的死活。任其單飛,偏偏她的父親怎麼也放心不下她。

  這一刻她開始後悔,為何自己念的研究所不是企管系或醫學系,而是神學系?這對他們家的經濟能有什麼幫助?

  輕歎之後,她在父親的額頭印上一記溫柔的吻,“爹地,我去上班了。你要好好保重,趕快醒過來。我什麼都沒有了,只有你,你一定要堅強地活下去。”說著說著,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門外的高大身影將這話聽得清清楚楚,登時他的喉嚨也有些緊,內心深處的某根弦彷佛被挑動。

  撒拉弗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到醫院來,只知道這些天蘇黎那哀傷的臉不斷地在他眼前閃現,內心更有個聲音一直告訴自己:蘇黎需要他,蘇黎需要他……以致他撇下向來引以為傲的理智與冷靜,放下千頭萬緒的公事,來了。

  但是他只想遠遠地望著她,不做他想。

  當蘇黎背起皮包往外走時,他立刻隱到大門後方不易讓人察覺的角落裡。

  當她離開,他這才走進蘇吉利的病房,認真看著醫生做出的診斷——胸骨斷了兩根,胸腔積水不退,持續三天高燒,伴隨抽搐,呼吸微弱:心律不整,嚴重失血……

  下方的診斷,他實在看不下去,因為以他的專業判斷,蘇吉利就算由最好的醫療團隊救治,蘇醒的機率大概也只有百分之二十。

  即使醒過來,也很可能永遠無法行動自如,必須倚賴呼吸器等相關的儀器來維持生命。

  生命至此,既殘忍又無尊嚴。

  他的大掌輕輕地撫著蘇吉利的額頭低語:“蘇先生,生命來自天父,收取也由它,我實在無能為力,但我可以承諾的是,照顧你的女兒。”

  這是上天特派給他的任務,不是嗎?

  這些天來,他一直是這麼認為的。

  霍然間,蘇吉利的雙瞳奇跡般地睜開,直直地對上撒拉弗,似乎在詢問“你說的是真的嗎?”

  撒拉弗顯然懂他的意思,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我會照顧她,保護她——你的愛女。”

  蘇吉利咧嘴無聲地笑了,然後,合上雙眼。

  撤拉弗的大掌這才離開他腫脹的臉,轉身離去,並前往蘇黎打工的餐廳。

  夜店是個是非多的地方,但也是個賺錢的好地方,尤其在紐約。

  在這裡有人可以正當地當個侍者,賺取微薄的鐘點費,也有人是以身體交換金錢,當然還有人以毒品牟取暴利……

  總之,這兒什麼人都有。

  蘇黎並不喜歡這裡,但這是個以正當方式賺錢最快的地方,她一小時的工資連同小費,大概有一百元美金,是一般快餐店的八倍高。

  她的工作是將託盤上的酒送到每一桌客人的桌子上,雖然有時會有一些鹹豬手偷襲她們這些女侍,但她總是小心躲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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