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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鋼筆懸在空中,看見她急欲知道答案的神情,他只好寫下——說來話長,有機會我再解釋給你聽。

  那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那枝鋼筆再度懸在空中。

  未施脂粉的臉,就這麼一瞬也不瞬地睇著撒拉弗,最後她按下他執筆的手,強迫他寫字。

  他卻反轉過手,撫著她蒼白的柔荑,滿足溫柔地說:“沒有原因。”

  沒有原因?她又看向他。

  是的。他看著她的目光認真而嚴肅。

  那你就是傻瓜。我既窮又病,且無雙親庇佑,就讀的學校與科系也是最不賺錢的科別,連昔日一度引以為傲的肌膚也因為刀傷而毀於一旦。如今,已無一處值得炫耀與自豪了。這樣的人,何德何能讓你親自來照顧我、對我好?

  他拿回了筆,快速寫著——若說你是我的夢中人,你相信嗎?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也覺得自己和他的際遇總是在如夢似真的迷境中。

  她寫下——我願相信。神曾說:人因信而蒙福。我願意相信自己是你的夢中人,如此,我可以托你的夢境而堅強地走過人生的低潮與死蔭穀。

  傻女孩,不要多想。放心,讓我照顧你。他邊寫邊看著她,雙眼盡是真誠的保證。

  不要給我太多,不要太多。安爵,哦,該改口叫你撒拉弗。有句話叫“滿則溢”,我不希望你給我的關注太滿而溢散出去。她又寫道。

  你真是個知足又懂得感恩的好女孩。

  不,我不是。我只是個再平凡不過的女子,因為害怕神所賜予的恩典太快被取走,就如我爹地遽然離我而去一樣,我受不了第二次這樣的打擊。如果真會如此,我寧願未曾領受過你給我的一切。

  我的關懷與愛求遠用不完,除非……

  她立刻抽回筆,她不要看見“死”那個字。

  他緩緩將她摟進自己的胸膛,溫柔地撫著她的髮絲,輕聲哼著less than a pearl,並將歌詞改寫——

  “黑夜走了,這是屬於我們的小小世界,

  我們彼此呼喚,任它飄向遠方,

  星海與雪花之間,我們的存在顯得微弱而渺小,

  但我們努力呼喚,任它飄向彼此。

  我們傾心呼喚,任它飄向你我。”

  她在他的胸懷裡,聆聽那如仙樂般的音符躍動,還有他燃燒鼓動的心跳聲.這一刻她覺得好不真實,又如此地幸福……

  她的頭開始又沉重,體溫再度上升。

  她輕輕在他的胸口寫下——Water shows the hidden heart一(水影心事)。

  她藉此隱喻落水後的昏迷,反而讓她找到真相與真實的男人。

  緩緩合上眼,蘇黎繼續微弱地寫著——我很高興靠在這厚實而且有體溫的胸膛裡,我累丁……鋼筆陡地掉了下來,她再度陷入昏迷。

  撒拉弗感到異常不安,他的醫學常識警告他——她有危險。

  撒拉弗立刻呼叫泰格:“請馬上來伊甸園一趟,蘇黎不對!”

  黑夜的雪地似乎更慘白,彷佛映照出蘇黎脆弱的生命。

  泰格醫師及其它專科醫師會診後,他們發現一種名為一Type Ⅱ Noon(Non Insulin-Dependent Diabetes一中文譯為:糖尿病,伴有昏迷者)”的病。

  泰格面色凝重地看著撤拉弗,“蘇小姐會一直昏睡、高燒,最大因素來自她罹患『diabetes with coma』,因為高血糖利尿,又不能喝足夠的水來補充,導致高滲透性昏迷。誘發本病的主因,通常是急性感染,尤其是肺炎或是革蘭氏陰性菌敗血症,不巧的是,她因落水而感染肺炎,所以誘發了病況。”

  “她有昏迷性的糖尿病?”他再問。

  “是的。”

  “我真不該任她掉水、加班的。”他自責道。

  泰格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太自責,我們先將她送回醫院,那裡的設施比較好,我們會盡力醫治她。”

  “全聽你的。”

  就在他們全部退出房間時,泰格又折回撒拉弗的身邊,“撒拉弗,我有些話想對你說,不知是否會交淺言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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