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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她總是能夠讓他發笑，在他身旁，似乎還不曾有過像她這樣奇特的女子。跟她在一起，很輕鬆、很新鮮，同時也很失措，那分潛藏的失措感，是來自她的神秘，她不許人探進的內心世界。 　　他決定，要更瞭解她一點。 　　“今天不用打工嗎？”他問她。 　　“不用，明天也不用。”她回得邊不經心。 　　“為什麼？” 　　“我排休啊！”她當他問廢話似的。 　　“你在打什麼工？” 　　薔薇抬起頭看著他。“你就是一定要知道就對了，這很重要嗎？” 　　她的表情看不出她是不是在生氣。他淡聲道： 　　“我只是怕你吃不消。” 　　“你關心我？”薔薇一雙星眸閃閃發亮，淡色的墨鏡也掩蓋不住她璀璨的眼眸，亮得令他發疼。“別想太多。” 　　“是你想太多。” 　　她笑得好可愛，也好可惡。 　　“說真的嘛！你有沒有一點關心我？一點點就好了。”她按著纖長的手指頭說。 　　他看著她，意境深長的一眼。 　　“有。”而且……似乎不只是一點點而已…… 　　她笑了。“謝謝你。” 　　為什麼說謝？他的表情這麼說。 　　薔薇開心地笑著，她真的打從心裡開心。 　　“沒有人關心你嗎？”他還是忍不住問。 　　“有。” 　　誰？他差點脫口而出。 　　“我有一個相依為命的姐姐。”她的眼神仿佛又閃爍不同的光芒。 　　這麼說……她沒有其他的家人了？饒宇麒訝於自己對她的憐惜之心不斷激增。 　　“我還想要一個哥哥，你當我大哥好不好？” 　　他想，任何人都無法抗拒她這副嬌憐的模樣吧！他的思考還來不及控制他的行動，他的腦袋已經點頭。 　　點了頭，他才微微一怔，他的情緒，幾乎已經讓她完全掌控住了。然而，望著她笑得像一朵嬌俏的小花，他的心卻又忍不住一陣疼憐。 　　她開心，那就好了。 　　薔薇笑得可愛極了！ 　　“真好，我有大哥了，而且是很帥的大哥哦！”她的小手輕撫了一下饒宇麒為之一僵的臉龐。 　　既然是大哥……就不該有這樣越矩的舉動吧！然而他……卻有著觸電般的戰慄。 　　既然要認他當大哥，又為何總是出現暖昧的言詞與小動作？他怎麼也無法漠視這些舉止所帶來的悸動…… 　　“大哥？”她眨著眼看他。 　　已經在室內用餐這麼久了，她還是沒拿下太陽眼鏡。 　　饒宇麒看著她，伸出手摘下她的眼鏡。她靈活慧黠的大眼依然閃爍動人，只是眼下濃重的黑眼圈，抹黑了那兩潭秋水。 　　“你熬夜？” 　　“我常熬夜。”既然眼鏡被他拿了下來，她也不戴了，繼續享用她的美食。 　　“對身體不好。” 　　“我壯得跟牛一樣。”擺下筷子，她掏出煙來點上，遞給他，她笑道：“飯給你請，煙我請。” 　　他接過她的香煙，煙嘴上仿佛還留有她的唇味，他看著她的眼神卻陷入凝著。薔薇，是不是很墮落？ 　　“你是惟一不介意我抽煙的男人。” 　　“誰說我不介意？” 　　薔薇輕瞪眼。“不喜歡就說嘛！” 　　“那是你的自由。” 　　“你不管我？”她斜睨了他一眼。 　　“管！”但是……他憑什麼管？ 　　薔薇笑了起來。“哎呀！我認錯大哥了。” 　　他蹙眉。他並不是想干涉她，只是……他不願意她踏蹋生命。 　　“開玩笑的，不要皺眉嘛！你知不知道你板起臉來好可怕！”她又噘嘴。 　　她知不知道……她噘起嘴來的模樣好可愛…… 　　饒宇麒輕閉上眼，他一再被她的美麗給催眠，幾乎已經到自己無法控制的地步。 　　但是，就在不久前的剛才，她已經明說要認他當乾哥了，而他也不經意地答應了，他怎麼……還會一再地被她所有多變的表情而迷亂了視野，混亂了心跳…… 　　再次睜開眼，他猛地一驚，立刻站起身來往四處觀望。薔薇不見了，在他短暫的失了神之後，她又忽地消逝了。 　　他怎麼一點也沒感覺到她離開了？而他竟然又是如此倉皇失措！ 　　他看見她的太陽眼鏡還在桌上，心稍稍安靜下來，或許她只是去洗手間吧！他怎麼會這樣心慌意亂？！ 　　饒宇麒坐回原座，耐心地將一根煙抽完，他的眉宇愈皺愈緊，她怎麼還不回來？而時間……也不過才走了三分鐘。他繼續等候，他已經發現，自從薔薇出現後，已經徹底扭曲了他原來的性格了。他等不下去了！起身結賬，他繃著臉走到店門外，煩躁地又點了一根煙。 　　薔薇，薔薇，她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孩？而他自己，又是怎樣的一個傻瓜，居然會因為這樣一個年輕的女子亂了方寸？！ 　　“大哥。”薔薇的呼喚在他身後響起。 　　他猛地轉身，白煙倏地飛漫在她秀美的臉龐，讓她朦朧得像陽光下若現的幻影。他睜大了眼，只覺得她眼底下的黑影更深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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