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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總有最喜歡的。” 　　“沒有，不同的心情聽不同的音樂。” 　　可森保持微笑，沒有回答。嘉芯的眼神變了一下，她看見倩倩像一團火，從背面環抱住可森的脖子。 　　“可森教我吹薩克斯風。”她膩在他肩上撒嬌，完全無視於嘉芯的存在。 　　可森微笑著輕輕拉開她的手，不管對方多熱情，他總是反應平淡。 　　“你不會有興趣。” 　　“我有興趣，我買了好多爵士樂的CD。” 　　“回去吧，已經很晚了。” 　　“不要！我等你下班！” 　　可森輕輕搖頭。 　　“那我去你家等你。” 　　倩倩這麼說的時候，嘉芯心頭大為一驚。 　　“太郎會咬你。” 　　“它敢，踹死它！”倩倩悻悻然地說。 　　看他沒有表情，褪去了笑容，倩倩嘟高了嘴。 　　“開玩笑的啦！” 　　可森不做回應，他起身往吧台走。 　　倩情噘著嘴，回頭一臉哀怨地看著嘉芯。 　　“他生氣了——” 　　嘉芯覺得好笑，她想像他那種人，恐怕搶了他的錢、砸了他的店，他都不會生氣的吧！ 　　“我還是聽話回家好了！”倩倩溜開她的視線。 　　嘉芯又陷入了思考。倩倩看起來和其他愛慕他的女孩子沒什麼兩樣，只是她更大膽、更直接、更肆無忌憚的對可森做出親膩舉動。而且——他們的關係也曖昧，她居然知道他住哪裡？ 　　她失神的時候，可森又靜靜地來到她身邊。 　　“想不想去走走？” 　　嘉芯一楞。太多人想跟她約會．但他開口，卻讓她首次出現錯愕的表情。 　　望著他們離去的身影，倩倩瞪起了眼，身旁好友的聲音都聽而不聞。可森會主動約女孩子，那是多麼不尋常的舉動啊！ 　　半夜來到海邊釣魚，的確是她從不曾體驗的感受；釣魚、爵士樂，的確像他的興趣。 　　嘉芯看著他靜靜地準備好一切動作，拋出了長長的細線，“咻”地一聲，隱沒在深夜的浪濤底下，她的心因那道鞭打似的甩線聲，有了被扯動的震撼。 　　“為什麼找我陪你釣魚了？”她忍不住問。 　　他淡淡一笑。 　　“只是覺得不想待在感受裡。” 　　嘉芯望著他，對他會說出這樣的話感到一些訝異。她的想法，似乎他總能掌握得到。 　　“感受是我的家，但人偶爾都會想出去透透氣。” 　　“當你想出走時你就來釣魚。” 　　他點點頭。迎著海風，他的頭髮被扯亂了，他深邃的黑眸陷在一片無垠的深海中，是比夜空還深的黑色…… 　　“你真是個高深莫測的人。”她曲起腿，托起雙頰來。 　　可森對於這樣的形容感到可笑。 　　“我只是個很無聊的人。” 　　“很無聊？那我就是沒用的廢人了。她把眼光拋向遠處。“對，我本來就是廢人一個。” 　　“沒有人會這樣說自己的。” 　　“我很誠實啊！我無所事事，懶散又消極，對社會一點貢獻都沒有。” 　　可森別過頭看她，他喜歡她帶點賭氣式口吻坦率的說話，非常可愛。 　　“所謂對社會有貢獻的人又是什麼呢？” 　　“至少有個地位、身分什麼的啊！這個社會的運作就是靠這些人撐起來的。”嘉芯回道。 　　“地位、身分，那只是要別人認同的價值觀罷了。”他淡淡地說。 　　嘉芯看著他，星眸漾起笑意。 　　“哈！我喜歡你的論點，我就是不在乎別人眼光，所以開心的當個城市廢人。” 　　“不是每個人都有本事當廢人的。”他微微一笑。 　　嘉芯噘起嘴來。 　　“每個人都這麼對我說。” 　　可森卻笑得更深。 　　“那是因為你一直強調你是這樣的人。” 　　嘉芯一楞，睜大眼看著他。可森還是笑的那樣溫柔。 　　“嘉芯，你是個非常聰明的女孩。” 　　她皺起眉來。 　　“怎麼我聽起來覺得很諷刺？” 　　“你就是太聰明了，所以才這麼頹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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