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昕語 > 刀絕狂情 | 上頁 下頁 |
四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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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塵笑道: “這才是精義刀寒焰吧!無情刀寒焰一向不理俗事,任性妄為。” “那是因為是你的事。若你是因蒼生之福欲除魔道,寒焰豈可置之不理。” 忘塵看著他好一會兒,那激賞信任的眼神,讓彼此惺惺相惜。寒焰以為他就要告訴他實情了,但忘塵在沉默後開口卻是: “你現在最重要的應該是幫助裳姑娘找到其姐吧。” “大哥!”寒焰急道。 一直沉默的舞沐裳也開口了: “魔門陣與我亦有深仇,剛才冉煙說了,我爹娘之死與魔門陣脫不了關係。” “江湖上多少悲劇,皆與魔門陣有關,不除此魔,武林難平……”忘塵歎道。 “那你更應該讓我們助你一臂之力,魔門陣能猖橫武林數十年,豈是你一人之力足以抗衡?”舞沐裳一激動就沒分寸,但忘塵卻笑道: “舞姑娘義薄雲天堪稱女豪,我只是不願無辜之人作無謂的犧牲。多年來我欲探魔門陣神密之地,但魔弦皇精通邪術陣法,數年來正道與其對壘都無法動之分毫。” 這麼邪門?!舞沐裝皺了皺秀眉,突地靈光一閃,對了,找殘心!聽不顛伯伯跟她提過,殘心為了水月愛慕冉煙不成置死,他欲探查冉煙所以加入魔門陣,也許他有更詳細的線索。 舞沐袋毫不遲疑,就要行動。 “我去找不顛伯伯,你們等我!” “裳——”她馬上轉頭就跑,連寒焰都攔不住她。 “我很快回來……”只聞其聲,她的人早已不見。 “你……”寒焰追了兩步,忘塵笑道: “由她去吧!” 寒焰別過頭看著他,掩不住內心那份焦慮。 “她就是這麼一個活潑率性的女子,才能觸動你的冰冷心弦。”將眼光再次移向冉煙冰寒的墓碑,此時天色更沉,飄起了細雨,煙霧般的哀愁蕩上了他的眼。 “看見你因她有了生氣,我為你高興,相信冉煙也會快樂。” “裳兒已經離開,你可以明說了。”寒焰對他說。 他真聰明,也很體貼,兄弟……沒有白作。 “冉煙他是我兄弟。”忘塵輕聲回道,退卻笑意,他眼中只剩惆悵。 寒焰緊蹙眉宇,聽見他又續道: “親弟弟!” 寒焰重重一愕。 雨幕下的忘塵仿若出塵的先人,他眼雖愁,語雖柔,淡望著微雨輕煙下的冷碑,他平靜得沒有任何情緒似的,很輕柔,很平緩地,告訴他一個撼人的事實。他花了無數年來平復的情緒,花了無數年的江湖歷練,舍了這傷小我的真情,而成為無所憂無所慮無所情之人。 或許這是個藉口,藉以掩飾他欲報私仇的私心,為眾生除魔,最終圖的,不也是報己之仇嗎?他忍不住自嘲,忘塵豈真能忘塵?他又何來瀟灑豁達呢? “他是我無緣相認的胞弟。在魔弦皇擄拐了昔日中原四大美女之一的白月嬋時,也親手毀了一個安寧快樂的家園。” 白月嬋是忘塵之母?!寒焰萬分震愕。 “你的意思是,魔弦皇為奪白月嬋毀其家園,而那時白月嬋已有身孕,便是冉煙?” “應是如此。”他淡淡一笑,仿佛不關己事。 “就是如此!你是白月婢的長子。”寒焰替他說。“所以你步入江湖,鏟好除惡,學得精藝武功,劍術無雙,成為豪情劍之主。數十年來你為江湖奔走,暗查魔教,為眾生不為私己,所以你查出冉煙是你胞來也不敢相認。” 忘塵依然帶笑。“你何時變得如此多言了?” “人皆有私心,我明白你藏匿至親之情必須花費多大的煎熬。” “不,找與冉煙不曾一起成長相處,親情不再,但蒼天憐憫,讓我們結拜成兄弟,我還奢求什麼?我一直到我們結拜了才知道我們真的是兄弟,但又如何?他對魔弦皇恨極,他如此之美,幾乎與我娘一模一樣的美,難怪乎他厭惡魔弦皇的醜陋,他不願與魔門陣同惡,已讓我欣慰,誰知……”他一歎。“水月一死,他因為愛你,走偏了路,自封魔姬在江湖上傷及無數無辜女子,練成至陰之體,終走向不歸路。” 忘塵看向神色黯然的他,居然一笑。 “至親之情我早已放下,不需沉於憂傷,他若無憾,我亦無憾。” 真能如此瀟灑?真能了無牽掛嗎?或許他真的做得到,所以他忘塵,只是為何他眼中仍有愁,為何語氣仍帶傷?他為了哀悼水月之死冰凍自我七年,而忘塵為那縷冉冉飄煙得耗費多久哀傷歲月?為家歿人亡舍己求眾,又需要多深的壓抑與調適? 忘塵,他對他充滿敬仰。 “能與你結義,我不虛此生。”寒焰毅然啟口。 忘塵望著他笑了,這一笑,已代表了兄弟間不需言語的真情真義! 舞沐裳匆匆趕到不顛老人的住處,一沖進屋就嚇了一跳,沒想到水殘心居然臥病在床。 “裳兒,你受傷了?怎麼都是血?”不顛老人見了她的模樣為之一震。 “我沒事。”她走近床緣,坐了下來,皺眉看著水殘心蒼白的臉。 水殘心原是被她渾身染血嚇得臉一白心又一疼,見她沒事,他又像在賭氣似的別過頭去。 “殘心,你怎麼了?” “你何時這麼關心我的生死了?”殘心冷冷地回道,還是不看她一眼。 舞沐裳皺緊了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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