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昕語 > 刀絕狂情 | 上頁 下頁 |
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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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沐裳狠狠一顫,驚懼地別過頭看著地上的焦屍,仔細一看,那半毀的身形的確不是姐姐…… “小開子……”是沐人堂的夥計。她渾身狂顫,淚如雨落。“到底是誰那麼殘忍!小開子……姐姐……” 她放聲大哭,就在她崩潰地要撲向小開子的屍體時,垂掛在窗上半毀的簾布倏地飄卷而下,覆蓋在小開子的屍身上,讓她瞬間趴在他身上而不沾塵汙。儘管她清麗的小臉已抹上黑漬,混著決堤的淚水。 她驚惶潰決之美,那樣肆無忌憚地射入了來人寒肅的眼芒中…… 舞沐裳愣愕地仰起淚濕的小臉,看見突如其來出現在她面前的高大黑影,連水殘心都大為一震! 他?何時出現他竟毫無知覺?而他,又怎會離開他癡守之地來到這裡?他和她,又有什麼關係?水殘心滿臉疑慮。 沒錯!是寒焰!就在他瘋狂地在魑暗穀內揮刀亂砍時,他看見了她的斷劍,就在那時,他幾乎嘗到前所未有的無助失措,他斬斷了她的劍,卻斬不斷她的影像在自己腦中盤旋。 當他來到已付之一炬的沐人堂時,當下他便瞭解,這女孩的愚昧已為自己惹上殺機。然而,他痛心於“他”的陰殘,更心痛於她的眼淚。 舞沐裳驚惶無助的眼淚,在注視他的同時凝成怒焰狂噴的火焰,她倏地一躍而起,爆炸的怒氣如同她的哭喊: “殺人兇手!” 她撲向前,雙拳瘋狂地錘打那片剛硬的胸膛。 他不為所動,她怒不可遏。 “你這個惡魔,把我姐姐還給我!”舞沐裳的怒吼今水殘心更加震撼。就在此時,舞沐裳倏地反身抓住水殘心腰際間的劍柄,一抽而起,毫不留情地就往他胸前一束。 寒焰身形一側,劍身平貼著他的胸膛而過。舞沐裳悲忿交加,理性全失,利劍立刻朝旁一揮。 寒焰閃電似的單手扣住她的手腕,鬆手的刹那往她頸後一點,長劍瞬間落地,舞沐裳柔軟的身體也同時軟倒在他臂彎中。 水殘心一驚。“裳兒!” 寒焰寒目一凜,冷冷地望向他。水殘心心急地叫道: “火是你放的?” 他寒焰是那種卑劣的小人嗎?水殘心應該清楚,所以他未替自己辯解。 水殘心蹩眉望著他冷漠的眼神,知道自己問了一句相當失禮的話,見他抱起昏厥的舞沐裳就要離開,他急忙又一喊: “你要帶她去哪裡?” 仍是無言。 水殘心在他背後急喊: “難道你又要像帶走姐姐那樣帶走她嗎?” 這句話成功地阻止了他的腳步。寒焰眉宇深鎖,默不吭聲。水殘心繞到他面前,眼中有明顯的妒意: “你和裳兒是什麼關係?” 那也是寒焰想問的。但,她與誰有關皆與水殘心無關,他既已決定要保護她的安危,那她就是他一個人的事。 “說話啊!”水殘心喊道。 寒焰一記眼光穿過了水殘心,讓他的氣焰當場降了溫。江湖人人畏之的無情刀,只消一抹眼光就足以殺人,但他不會殺他,因為他是水月的弟弟。 一直,水殘心是那樣的崇仰寒焰與忘塵這兩大奇人,寒焰對水月的癡,他也看在眼裡;但今日他莫名出現在他與裳兒之間,竟教他一時妒火難耐,說話都亂了分寸。 “你跟著她做什麼?”寒焰終於開口了,語氣是令人無法違逆的霸道。 “我是要帶她到越寒嶺取材鑄劍的。你為什麼會來這裡?到底是誰放的火?舞沐衣呢?” 舞沐衣與他何干?他冷酷的表情仿佛如是說。至於這把火,他會討回!越寒嶺,他會去! “寒焰!”水殘心大叫了聲,追了兩步,他的身影已如鬼魅般地消失無蹤。 不行!他不能就這樣讓他把裳兒帶走,就像當年他一聲不響地帶走了姐姐的屍體,轉眼就消聲匿跡了七個年頭。他好不容易把爹安置在一個隱世之地,好不容易學成武藝,好不容易進入魔門陣,好不容易遇上讓他心動的她……不,他非找回她不可! 反身抓回地上的劍,水殘心立刻沖出沐人堂。 “二哥,你住的地方好美啊!”水月望著青山絕嶺,流水潺潺,忍不住發出讚歎。她快樂地跑向屋前。 “啊!可惜單調了些,如果這裡種些花草,一定美極了。” 寒焰仍是慣性的無語,眼中流露的盡是傾慕。忘塵笑道: “月兒,種花這種事還是適合姑娘來做,你喜歡的話不如就點綴這片空地吧!” “好啊!”水月喜道,隨即又羞澀地望向寒焰:“二哥,你不會嫌我多事吧?” 寒焰輕輕搖頭,難得露出溫柔的微笑。豈知單純的水月一下又轉向一旁的冉煙: “三哥,你喜歡什麼花?” 話一脫口,她的粉臉立刻染上一片嫣紅,美極,也讓寒焰的心痛極。 冉煙輕搖羽扇笑道: “你種的花我都喜歡呢!” 水月心花怒放,笑得更甜了。 “二哥的住所,月兒的花,這兒就叫寒月軒吧!”冉煙望著寒焰道,眼中有一份深沉的笑意。 “寒月軒?真好聽的名字,二哥,你說好不好?”水月看來開心極了。 她開心,他又怎會搖頭。冉煙向來舌燦蓮花,他的一言一語,總能輕易讓水月喜樂忘憂。 寒月軒……一點也沒變啊! 冉煙仁立在人去樓空的熟悉土地上回憶過往,鮮花依然燦爛,流水依然清澈。自從水月死後,寒焰封閉了後山的出入徑,使得寒月軒自始與世隔絕,想踏入這片仙境,唯有通過可怕的魑暗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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