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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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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怎麼做?」她是真的不知道,也許她夠聰明,再難的工作交到她手上都能輕易處理好,但是對於愛情,她是一竅不通,嫩得很。 「我再問你一次,你愛他嗎?」 「我愛他。」事到如今,沒什麼好隱瞞的。 「非他不可嗎?」 「非他不可。」玫瑰越答越流暢,心也越來越清明。 「那麼,就將你的心意表現給他知道,就夠了。」幽蘭睿智地作出結論。「愛就要讓對方知道。」 「我不敢,好丟臉喔……」 「跟失去他比起來,哪一個重要?」幽蘭冷冷地提醒。 玫瑰單手支頤,認真地想著。過了一會兒,她終於有所領悟,露出喜悅的笑靨。「……我知道了。」她立刻興致勃勃地開始計劃下一波告白行動。 看著單純的玫瑰,幽蘭的眼中有著欣羡。 早在學生時代,她就隱約有一點感覺,玫瑰和封琉這兩人交鋒時擦出的火花,不單是競爭的,還有一些曖昧的波動。只是當時他們各自都有交往對象,尤其是封琉的心更是從來沒有定下來過,所以她也不願玫瑰被污染。 只是沒想到,該來的緣分還是跑不掉,有緣的人終究還是會牽在一起的。 那麼,無緣的人呢?是不是也該早日分開,還彼此自由? 叩!叩! 玫瑰輕敲封琉的辦公室門板後,探身訥訥地問道:「……你有空嗎?」雙手的手指不安地互相絞動,差點卷成麻花卷。 昨天跟幽蘭談過後,她總算知道自己的問題出在哪裡。 其實幽蘭說得沒錯,以她的個性比較適合單身,她也曾有此打算,反正她的經濟無虞,生活又可以自由自在無負擔,偶爾在夜深人靜時會覺得孤單,但總能排解。 可是如今,她的心境不一樣了,因為她的心裡多了一個封琉。 她不否認自己比較「……」,就算心裡頭喜歡得要命,但是仍會為了面子而說出反話。明知這種個性會害了自己,卻還是積習難改。 昨晚她仔細想過,「面子」跟「封琉」哪一個重要?早在還沒動腦之前,答案便已自然浮現,當然是封琉嘍! 既然如此,她還有什麼好猶豫的,當然又厚著臉皮再度找上門。 「把門關上。」封琉面無表情地抬頭看著她,下達指令。 她趕緊踏進辦公室,將門帶上,擋住外頭東張西望的好奇群眾。 「說吧。」他兩手交握放在桌上,氣定神閑地看著她的局促不安。 「啊……噫……唔……耶……嗯……」玫瑰張了好幾次嘴,都沒能說出一個完整的句子,只發出幾個不成調的音。 他好笑地調侃道:「你是來練習日文的嗎?」 「才不是哩!我……」直覺反駁後,她才想到今天來此的目的,立刻轉換成一臉討好的笑。「我是來告訴你,我已經想通了。」從來沒有這麼低聲下氣過,做起來格外生疏,語氣有些僵硬不自然。 「喔……坐吧。」他興味十足地指了指對面的椅子,要她坐下。「說來聽聽。」等了三天,終於等到她出現,倒想聽聽她這些天領悟到什麼。 其實這些天他自己也想過,他並不是真心想放棄她,只是受不了她老是「狀況外」,讓他有股使不上力的無奈;當她前幾天自己主動來找他時,他看出她的心裡絕對有他,只是單單如此還是不夠,所以,他拒絕她提出的交往要求。 他不否認其中多少有些報復的意味存在,但最重要的是他要她正視他們之間的問題,不要老是一味求勝。他或許能容忍她暴躁的脾氣,但是若要當一輩子的伴侶,互相寬容才是長久的相處之道。 「我會收斂我的脾氣,」坐下後,她深呼吸一口氣,說出第一個承諾。「不會動不動就跟你吵嘴。」 「嗯,你的脾氣的確很糟。」他頗為認同地點頭。「還有呢?」 「你說……」什麼?玫瑰連忙壓抑下差點又脫口而出的質問,悶悶地接著說:「還有,我會把你放在心上。」 「怎麼放在心上?」他換了個坐姿,不接受這種模棱兩可的答案。 「就是……就是……」支支吾吾了許久,她還是重複那一句話。「就是把你放在心上嘛……」可惡,這教她怎麼說嘛! 「你不說清楚、講明白,我怎麼會知道?」她窘迫的嬌羞模樣全都入了他的眼,讓他的眼底隱隱浮現笑意。 「就是……我會將你擺在第一順位,不會再將你讓給別的女人!」玫瑰鼓起所有勇氣,用盡丹田之力朝他的耳朵吼出,連門窗都為之震動。 他無奈地拉拉可憐的耳朵,仿佛還感覺到裡頭隆隆作響。「你可以不用這麼『大力』,我的聽力還不錯。」 「人家都尷尬死了,你還說!」她又窘又氣地嗔道,臉頰有著難得一見的醉人嬌色。 「是、是……」他口頭上雖然說「是」,但表情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不過……你不會以為三言兩語就能讓我回心轉意吧?」哪有這麼簡單的事?他可是被傷了好幾次心呢! 「這樣還不夠啊?!」她激動地站起來,越過他的辦公桌,一步步往他逼近。「你知不知道,說出這些話已經是我的極限了!」竟然還嫌不夠! 「你剛才好像說……要控制你的脾氣。」他垂下眼,故作不解地喃喃自語。「……還是我聽錯了?」 「你、沒、聽、錯!」說得有些咬牙切齒,甚至有些後悔剛才將話說得太滿了,這麼一來,不就被他抓住把柄? 「那你還這麼凶!」好可憐、好無辜的語氣,但他眼裡的笑意卻越來越濃,嘴角也忍不住地往上揚。 「我……我……沒事……」玫瑰深呼吸好幾口氣以降低火氣。「說吧,還要我怎麼做?」「倒追」果然不是件簡單的任務。 「到目前為止,我都只聽到你用『說』的。」他不禁好奇玫瑰能撐到什麼程度,忍不住繼續捉弄她。雖然她的脾氣還有待改善,但起碼,她已經有在用心思考和反省,剩下的就是時間和磨練吧。 「不用說的,要用唱的嗎?」他怎麼這麼難搞啊? 「真正的誠意是用『做』的吧!」封琉好心地提點。光說不練,誰不會啊! 她納悶地反問。「做?還要做什麼?」幽蘭沒教她要做什麼啊! 「看你的誠意嘍。」完全是一個不清不楚,兼不明不白的答案。 「什麼叫做『看我的誠意』?這算哪門子的答案啊!」玫瑰支著下額哺哺自語,渾然不知例行檢討會議已經結束,還全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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