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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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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對不起……」銀琴立即低著頭道歉。 「什麼事?」 銀琴附在她耳邊輕聲報告道:「小姐不見了。」 華蔣玉雲震驚地大聲反問:「你說什麼?!」抬頭一看,發現賓客的眼神都好奇地投向這邊,趕緊將銀琴帶到無人的角落,厲聲質問:「小姐怎麼會不見?不是叫你派人守在她房門口,好好看著她嗎?」 喜宴就快開始了,竟然演出「逃婚記」,教她的臉往哪兒擺? 「我是守在門口啊,可是小姐是爬窗戶逃出去的……」她在門外等了快十分鐘,又再度敲門,竟然沒人應門,這才叫人撞開房門,卻已不見華安可的蹤影。 「該死的丫頭!竟然做出這種沒家教的舉動?」華蔣玉雲又氣又急。「這附近都找過了嗎?」 「附近都找遍了,都沒有小姐的人影……」 「繼續給我找!」華蔣玉雲氣急敗壞地發出追緝令。「就算翻遍整個台南,都要給我找到人!」 就不相信一個沒單獨出過家門的千金大小姐,有辦法逃出她的手掌心! 安可一路倉皇地趕往火車站,雖然搭飛機會快一點,但是會留下紀錄,到時候「老佛爺」就能輕易追蹤到她的去處,她不能冒這個險。 好不容易終於來到車站,站在大廳看著人來人往的旅客,她卻茫然不知下一步該怎麼走,只能旁徨無措地站在入口處。 不會吧?才剛踏出「投奔自由」的第一步,就碰到問題? 打從一出生,她就是標準的千金小姐,生活起居大小事都有專人照料,唯一需要她親自動手的就是刷牙、洗臉和洗澡、穿衣服。事實上,如果她願意,連這些「差事」都可以讓人代勞。 看來,「獨立」並不如她原本想像的容易。這是安可逃家後所得到的第一個體認。 雖然擬妥逃亡計劃,但也只是大方向,至於細節問題,從沒單獨出門過的她,根本沒有概念該怎麼做,就連最基本的坐車要買票都不知道。 「小姐,你在找什麼?」駐在車站的警察「北北」看她一臉茫然,主動上前詢問。 這年輕女孩化得一臉漂亮的濃妝,頭髮還慎重地盤了起來,插上鑽飾,看起來很像新娘子呢。 安可回頭看見叫住她的是一名警察時,大大松了一口氣,暗罵自己笨,有事找警察准沒錯,竟然連這點基本常識都忘了。 她優雅地點個頭打招呼。「你好,我想要搭火車。」大戶人家出身的氣質就是不同凡響。 「你要去哪裡?」 「呃……」她謹慎地故意說謊。「台中。」 「喔,你要先買票……」警察極有耐性地跟她說明,並詳細地指路。「火車已經到了,就快要開了,你趕快去第一月臺搭車,過了剪票口就是。」 「謝謝。」跟警察道謝後,安可排隊買了票,一拿到票,立刻拉起礙事的長裙極盡可能地奔跑。不像以前在學校上體育課時的敷衍,她生平第一次跑得這麼拚命,其實也的確在拚命沒錯,否則一旦被逮到,永無翻身之日。 喘著氣爬上列車,安可拿著車票,穿過一節節車廂,找尋自己的座位,在一個靠窗的位子落坐,將行李袋抱在腿上。此時火車緩緩開動,望著窗外越來越遠的熟悉景物,她的心中憂喜參半,但是喜絕對多過於憂。 奶奶現在應該已經發現她逃婚,以奶奶愛面子的個性,一定氣壞了。 活該!誰教奶奶寧可相信外人,也不相信自己的孫女,哼。 她突然有種惡作劇的快感,長久遭到壓抑的身心,終於稍稍解脫。 她終於自由了! 長久以來,奶奶將訓練她成為淑女視為唯一目標,規定她只能穿長裙,說話要輕聲細語,笑不露齒;長久在奶奶的嚴格訓練下,她已經忘了該如何釋放情緒,忘了何謂喜怒哀樂。 「算了,不想了。」煩人的事暫且擺在一邊,她興奮地東看看、西望望,打量車廂內部和乘客,這節車廂共有五十個位子,乘客連她在內,只有三個人,彼此都坐得很開,互不干擾。 突然,有其中一名乘客吸引她全部的注意力—— 那個男人坐在距離她座位後方三排靠左側的走道位子,擁有魁梧壯碩的體格,但這並不是吸引她的主要原因,讓她看得目不轉睛的主因是—— 他在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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