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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雖然他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立刻去跟著男解釋和道歉,但若不先把瀅潔的事情搞定,只怕會衍生出更多的問題和麻煩。

  “伯母,你為什麼說我沒有一點比得上花若男?”從未被人瞧不起的施瀅潔,不服地追問她先前的評論。

  “你的個性驕縱任性不如她,你的心胸氣度不如她,連對百辰的愛,你都沒有她來得深。在我眼中,除了會念書以外,你沒有一項強得過若男!”既然要人硬要打破砂鍋問到底,李慧蘭當然不會隱瞞,毫不留情地逐條細數她的缺點。

  “你胡說!我才不相信她愛百辰比我多。”她承認自己多少有些驕縱,佔有欲也比較旺盛,但絕不接受有人比她更愛百辰的說法。

  冷睇她一眼,李慧蘭問道:“你可以為百辰死嗎?”

  施瀅潔愣了一下,立刻會意地笑道:“當然可以。”別以為用這種小把戲就可以唬過她,真是太小看她的腦袋。

  “那真是太好了!”李慧蘭一反常態熱情地拉住施瀅潔的手,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你是什麼血型?”

  施瀅潔被她突然的熱切搞得心裡毛毛的,遲疑了一會兒才回答。“……O型。”不能怪她多疑,自從她來到應家,李慧蘭對自己的態度一直有所保留,不若百辰和他父親熱絡。

  “真是天助我也,百辰你有救了!”李慧蘭興奮的歡呼,接著又更親切地對施瀅潔吩咐。“明天你跟百辰去醫院做個檢驗。”

  她戰戰兢兢地反問:“做什麼檢驗?”

  “咦!百辰,你沒跟她說嗎?”李慧蘭故作驚訝地回身問他後,不等他的回應,又繼續說道:“是這樣的,他有先天性的疾病,醫生說要儘快找到一個骨髓捐贈者,否則……唉!”她一聲長歎代替未完的話語,更讓人相信那未說出的話絕不會是什麼好事。

  接著她一掃憂慮,一臉充滿希望地再度握住施瀅潔的雙手,感慨地說:“不過還好你夠愛他,一定不願意見他受苦吧!所以你明天就趕緊去醫院檢驗一下,摘不好你的骨髓跟他的相合,那就太好了!”

  “我不相信!他看起來那麼健康,怎麼可能患有不治之症?”他雖然不健壯,但看起來身體硬朗得很,怎麼可能患有不治之症,一定是騙人的。

  “我、我沒說他患有不治之症哪,你一定是聽錯了!”李慧蘭心底歡喜她上勾,但表面上卻滿是驚慌地否認。

  李慧蘭越是驚慌不承認,越讓人覺得可疑,也更加強了事實可信度,讓施瀅潔更是信了七、八成,只得跟當事人求證。“百辰哥,伯母說的是真的嗎?”

  不用母親打暗號,他也能會意地配合她的演出,這是個一勞永逸的方法,可以讓瀅潔知難而退。

  只是他在點頭承認的同時,又苦笑地說出自我安慰的話,更讓人覺得心酸。“不過只要能找到一個跟我的骨髓相容的人,就沒問題了。”

  施瀅潔來回地看著他們母子滿臉希冀的表情和閃燦的眼神,迅速做出一個聰明的決定。

  她立刻甩開李慧蘭的手,往後退開一大步遠離百辰,冷聲說出決定。“我明天就回美國。”

  她才不要有一個隨時會死的丈夫哩,就算他條件好又怎樣,死了就沒了!

  李慧蘭一聽不得了,忙道:“不行啦,你還沒去做骨髓檢驗,搞不好你跟百辰相容!”

  “我才不要!”她一臉嫌惡。“抽骨髓時一不小心弄不好會變成值物人,我又不是白癡,幹麼為他冒這風險?”

  “可是……你剛才不是說愛他、願意為他死嗎?”李慧蘭以她剛才的話反問,語氣隱隱含著暗諷。

  “剛才我以為你是故意考我的,當然說可以。不過既然那是事實,當然要做出正確的決定。”施瀅潔絲毫不認為自己的反悔有錯。

  “不跟你們多說了,我現在就去整理行李,等一下就走。”說完,她片刻也不敢稍停地跑回二樓她暫住的房間,打包行李。

  沒幾分鐘,就見她拎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如救火隊般地急沖下來,一聲招呼也不打就往外疾行,逃命似地飛奔。

  施瀅潔大門才甩上,李慧蘭立即將炮口轉向笨兒子,嘲諷道:“你就是為了陪這種女人讓若男隻身奮鬥?真是只有『天才』才做得出來的是哪!”

  今晚若男吃過晚飯才來,但等到十一點還不見百辰的蹤影,眼見若男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擔心屆時會鬧得不可收場,還建議若男明天再談,但被拒絕。

  所以她跟老公決定先上樓,讓若男一個人靜靜,畢竟她是最不好受的當事人。

  就在接近十二點百辰跟施瀅潔回來時,她還打算下樓探探情況,但卻被老公阻止,他認為先讓他們三人私下談談,家長暫時不要介入比較好。

  這時樓下陸陸續續傳來爭吵聲,過了十幾分鐘,突然變得安靜,她還以為已經吵出結論,遂偷偷走出房外想打探情形,卻見若男轉身離去的身影,以及施瀅潔接下來囂張不要臉的言詞,而她那個平常辯才無疑的兒子,竟然說不出一句中聽的話,氣得她顧不得保持中立,出聲替若男說話。

  “……”母親的話使他羞得無地自容,無言以對。

  “我可警告你,我的媳婦人選只有若男,你如果讓她跑了,看我饒不饒你!”一向好脾氣的李慧蘭,這回為了深受委屈的若男,終於說出重話。

  “我知道。”不只母親不饒自己,他也不能原諒自己的罪過。

  “現在時間太晚,你明天一早再去跟若男道歉,多說幾句好聽話。她就不氣了。”若男的脾氣一向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好安撫。

  “我也希望如此。”他倒沒有母親的樂觀。剛才若男決絕的眼神,到現在還讓他心有餘悸,他擔心事情沒有那麼容易解決。

  “好了,快去睡覺,有事明天再說。”畢竟是唯一的孩子,李慧蘭也捨不得對他發太大的脾氣,有學到教訓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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