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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他原本想私下了結讓事情告一段落,但這些啥也不知、只知道瞎起哄出鋒頭的學生,硬要弄得人盡皆知。現在可好,連媒體都聞風而來,看最後他們要如何善了!

  真是——群自以為會念書就是“萬能的天神”的笨蛋。

  正當他要開口之際,已經有人為他抱不平,說話者正是在台下早已聽得火冒三丈、不爽到極點的若男。

  “呦……這就是T大的逼供方式啊!真是前所未見的卑鄙哩!”她往前擠到百辰的身旁。

  “若男!”百辰驚訝地側身看著專程來為他助陣的人兒,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不愧是他的若男,總在他有危急時現身相救。

  “你是誰?”台下一名“判官”女學生指著她問。

  “我是他的未婚妻。”她臉不紅氣不喘地回道。雖然他們沒有正式的文定儀式,但今天這種場合最好還是撒點小謊。

  “今天這場公聽會聽有我們學校的師生能參加,禁止不相干的人進入。”那名女學生義正辭嚴地下達逐客令。

  “這就奇怪了!”若男故作不解地指著站在前頭的媒體記者,問道:“那麼,請問他們是你們學校的師生嗎?為什麼他們可以光明正大的採訪,而我身為當事人的未婚妻卻不能在場?這是什麼道理,請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她得下場不饒人,存心不讓為難百辰的人好過。

  若男的話讓百辰的嘴角多了一抹笑意,她的口才還是——樣犀利哪!

  “你要旁聽可以,但是請不要擅自發言,因為你不是當事人。”那名女學生被堵處一時回不了嘴,還好坐在她身邊的一另一名學生代裹替她解圍。

  “你這話就更可笑了!我不是當事人,難道你是當事人不成?為什麼你可以任意編派他的罪名,而我這個最瞭解他的人卻不能為他辯護?這又是什麼原因?”若男再度以那人的話,成功駁斥得他啞口無言。

  百辰握住她的手安撫她,平靜無波的眼望進她怒火烯燒得美眸裡,仿佛在告訴她犯不著為這些人生氣。

  她反握他的手,加一個了然的笑,兩人多年的默契在此展露無遺。

  沒有人注意到人群中有一道嫉妒怨恨的目光,正發射幾萬伏特的電力瞪著他們倆交握的雙手,恨不得燒出一個窟窿。

  “我們這是在伸張正義!”先前那名女學生為自己的作為找了一個最好的理由。

  “伸張正義?多好用的字眼!”若男不屑地冷哼一聲,意有所指地瞪視全場。“是不是任何行為只要冠上『正義』兩個字,就可以為所欲為?難怪現在社會這麼亂,就是被你們這些不明是非卻自以為是的人,靠著一張天花亂墜的嘴給搞得越來越亂!”

  若男有話直說的個性引起公憤,在座的“正義之士”群起攻之……

  “你胡說什麼?”

  “仗義執言有什麼不對?”

  “就算是副教授,也不能為非作歹!”

  “做錯事本業就要公諸於世!”

  “我們本來就是在伸張正義!”

  來自四百八方的抗議聲像打雷似的,幾乎要淹沒場中間的兩人,但他們兩的臉上仍不見絲毫驚慌。

  “既然你們要談正義,那好,我們就來談談你們口中的正義。”她沒有恐慌,更沒有退縮,仍是“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氣勢。

  “請問在座的各位,你們只憑一則連真實姓名都不敢留的留言,

  就全然相信那人的話,將所有的罪名都往應副教授身上丟,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正義?”

  一番話說得他們全都心虛的閉嘴,但她還不罷休,再度火力全開地炮轟。“你們的證據何在?證人何在?應副教授的正義又何在?”

  一連三個“何在”,頓時讓偌大的禮堂安靜無聲。

  “好一個正義啊!”末了,她又冷聲進出一句諷刺十足的話,更是當場讓那些“正義之士”尷尬不已。

  “無風不起浪,既然有人留下那則痛苦不堪的留盲,必定是曾受過其害,否則她為何別人不寫,單挑應副教授呢?”那名女學生狀似合情合理的話,讓那些“正義之士”瞬間又臉上有光的猛點頭。

  “你們怎麼說不聽呢?不會腦袋都讓讀書給讀壞了吧?話是人說的,可是總要有真憑實據,總不能空口說白話!人家怎麼說,你們就怎麼聽!你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聽話?既然如此,為什麼不聽聽當事人怎麼說呢?”她實在不懂這些人的腦袋瓜裡到底在想什麼!

  他們不求事實,只相信自己想相信的部分,其他人的不同意見他們全都置之不理。那麼真正的正義公理又在哪裡?

  這就是“天之驕子”的思考模式嗎?她真是無法理解!

  另一名正義之士回她話。“我們有問應副教授,是他一直保持沉默不願作答。”意思是說,我們已經給他機會辯解,是他自己保持沉默。

  若男輕按一直交握的手,示意該他反擊了。她很清楚他絕不是逆來順受的人。

  百辰抬起頭來回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笑容,這才緩緩地開口道:“你們一直在強調『有人』?那就請你們將那個『有人』叫出來對。”

  “受害人有權利不讓自己二度受傷。”那名氣焰囂張的女學生代表口齒伶俐地反駁。

  百辰看了一眼她桌前的名牌“法律系學會會長曾嬸”,果然是很“番”哪!

  他暗歎了一口氣後,冷靜地反諷,“只憑一則網路留言,就妄想定人罪名。虧你還是法律系的,難道不知道要定罪之前,必須有真憑實據嗎?”

  他的態度還是一貫的溫文,不像那位女學生有著咄咄逼人的氣焰,但是他無形中所展露出來的氣勢,卻是讓人不寒而慄,不敢在他面前無的放矢。

  不過還是有例外的,如比說這位法律系的女同學——曾嬸。

  “無風不起浪。”她再度重複先前說過的千古名言,證明自己的扒論是有根據的。“而且不只是那封信而已,不是還有很多附和的聲音?這就證明你素行不良,引來眾憤!”

  “那好,我想在座的各位也有很多是那些附和的聲音吧!能否請任何一位同學舉證說明他親眼看到的事實,讓我心服口服。”他毫不畏懼地冷眼掃視全場,但是等候良久就是沒有證人現身。

  百辰的反質詢讓場內響起一陣陣吵雜討論聲,過了好幾分鐘,大家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沒人站出來指證他的罪行。

  這時候又有人說話了,還是曾嬸。她話中有話地說:“副教授,就算有人親眼看到,也不敢當面指責你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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