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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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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夜泠盯著他觸碰過的手腕,怔忡出神,連房門響了都渾然不知。 直到溫柔的男聲飄進耳裡,她才自紛亂的思緒中猛然回神。「倪大哥!」她很驚訝他的到訪。 「在想什麼?想得那麼入神。」倪耀輕笑,寵溺地摸摸她的頭,像對待小女孩似的。 李夜泠由衷地笑了。「你蹺班來看我?」她不答反問。 「是啊!」倪懼答得坦蕩。「聽說有個笨蛋把自己搞病了,讓我坐立不安,排除萬難也要來看看。」他取笑她,但語氣裡淨是憐愛。 「是誰這麼多嘴?」李夜泠噘起沒有血色的唇,佯裝不滿。 「我得保護我的線民,不能洩露。」倪耀幽默地說。 他不說,她也猜得到是月嫂透露的口風。 輕鬆自若的對答,讓李夜泠的心情難得感到輕鬆。 結束談笑,倪懼正色道:「夜泠,你真的不要緊嗎?」 倏地,她的笑容凍結,頓了一下,她強顏歡笑。「已經退燒了,應該……」 「你知道我在問什麼。」倪耀覺得她主動解除婚約,背後一定有其原因,雖沒過問,但曉得她並不快樂。 李夜泠垂下長睫,掩住黯淡的眸光,也藏起了隱晦的心事,不讓任何人窺見。 「難過的時候,不妨表現出來,悶在心裡會生病的。」倪懼語重心長地說。末了,補上一句。「就像現在這樣。」 心病無藥可醫,除非當事人想得開,否則身體將會隨著萎靡的心志,一同凋謝腐敗。 「倪大哥,我真的只是病了,沒有其他原因。」李夜泠盯著白色被子,又感覺到心口劇烈地撕扯著。 「夜泠,連我你也不願意說實話?」倪耀略感失望。 她心裡覺得抱歉,但依舊三緘其口。 「唉。」他喟歎一聲,轉移話題。「上次跟你提過的事,考慮得怎麼樣?」 李夜泠想了一會,抬頭問:「什麼事?」她沒有印象。 「接替林秘書的事。」倪懼提點。「林秘書下個月就開始請產假,我希望你能暫時接下她的職務。」 李夜泠歪著頭顱思忖片刻,喚起了記憶。「噢——是這件事。」她歉然一笑,近來總是特別健忘,真是糟糕。「我怕自己無法勝任。」 「你當然可以。」倪懼對她信心十足。「別的我不敢說,但你有多少能耐,我很清楚。」帶著一點私心,他希望能每天見到她、照顧她、關心她。 李夜泠很感激他的肯定,可是仍有所顧慮。 「幫我三個月,你都不肯嗎?」為了說服她,倪懼不惜施加人情壓力。 「倪大哥……」李夜泠輕鎖蛾眉,有些為難。 「算了,不勉強你,當我沒提過。」倪懼雖然失落,卻也不忍心強迫她。 他這麼說,反而令她心裡不好受,被無情對待的滋味,她再明瞭不過。 「我下星期一去報到,可以嗎?」李夜泠做出了決定。 倪耀喜出望外。「你答應了?!」再度向她確認。 李夜泠頷首,他像孩子般高興的模樣惹她發噱。 「我就知道你最善良、最貼心了!」倪耀輕拂她的髮絲,憐愛之情溢於言表。 之後,等護士來拆下針頭,他們取了藥,一同走出醫院—— 剛抵達醫院,陽執中見到的就是李夜泠偎著男人離開的畫面。 同車的堂司也看見了。 最近,他和陽執中有事業上的往來,兩人碰面的次數自然增多。 「那個男人是誰?!」陽執中吃醋。 堂司如鷹隼般的利眸,緊緊跟隨那道纖細的身影,俊美的臉孔又沉了幾分。「身為她的男朋友,你不是最清楚?」 「阿司,你在挖苦我?」陽執中沮喪不已。如果他是李夜泠的男朋友,早就下車把她身邊的男人狠狠揍一頓,哪裡還需要在車上乾瞪眼、唉聲歎氣。 堂司神情陰鷙,沒有理會他的哀號。 心頭莫名的煩悶,令他原本就欠佳的心情更加惡劣。 陽執中碎碎念著,心有不甘。 「開車!」堂司繃著俊臉命令司機。 「是。」司機被他威嚴的聲調嚇了一跳,絲毫不敢怠慢,立即上路。 看見他比冰塊還冷的表情,陽執中頓時閉上嘴,識相的沒再發出聲響。 沉默無盡地蔓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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