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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香港?血拼購物?他在心裡懷疑,沒問出口。

  她似乎比他想像中忙碌,而不是凡事依賴心重的千金小姐。

  “不過,煙還是少抽一點。”她柔聲叮嚀。隨後,又補上一句。“免得心肝更黑。”

  聽出她意有所指的貶損,堂司沉眸覷住她,沒好氣地輕斥。“你好像越來越沒規矩了?”他不太高興她的牙尖嘴利。

  “阿司。”她直喚他的名。“你還把我當『學妹』看待,但,我已經不是你的學妹了。”她輕描淡寫道。

  “哼!什麼論調?學妹永遠都是學妹。”他繃著臉駁斥。“你變得很愛強辯,一點都不像我認識的李夜泠,那個乖巧柔順的學妹。”他刻意強調兩人的關係。

  “你瞭解過我?”她假裝一臉驚訝。

  他瞪住她,半晌,決定結束談話,沒興致跟她繼續言不及義的兜圈子。“我送你回家。”語畢,他坐進駕駛座,發動引擎。

  終究,他還是收下她贈與的禮物,等於收下了她的心意,李夜泠心頭暖暖的。她思忖片刻,傾身敲了敲他的車窗。

  堂司猶豫了一下,降下窗戶,不自覺皺起眉頭。“難道要我為你開門,伺候你上車?”他調侃。

  “有件事我要再清楚地跟你說一遍。”她的語氣不疾不徐。“最後一遍!”

  他沒開口,靜待下文,雖然對她想說的話,約略有了個譜。

  “我想跟你結婚。”她字字清晰地表明心意,神色堅定。“絕對不會主動解除婚約。”

  “李夜泠!”堂司咬牙低吼,被她的固執與堅持挑起了脾氣。

  “開車小心,晚安。”她沒被他嚇著,柔緩輕盈的嗓音,飽含濃切的關懷與愛意。

  女人想嫁給男人,理由可以很複雜、也可以很簡單。

  堂司竟開始困惑於,她是屬於心思複雜、另有所圖的類型,抑或是……單純的愛情主義信奉者?

  他以為相識多年已夠瞭解她,現在看來,並非那麼一回事,過去對她的認知,現在全然派不上用場。

  不管他是何種表情、何種態度,她都執著而冷靜,比她姐姐李晨露還難應付。

  “你上車!”堂司命令。

  李夜泠搖搖頭,然後退開兩步。“我可以自己回家。”

  她等了他幾個鐘頭,目的就只是為了跟他說,她想跟他結婚?卻連讓他送她回家也不肯?

  堂司不明白她古怪的邏輯。

  原來,他是真的不懂她……

  僵持了一會,堂司不再理會她,踩下油門揚長而去,將她遠遠地拋在身後。

  沿途,他不斷思考著應對的方法,怎麼做,才能讓她打退堂鼓、撤銷婚事呢?

  不知不覺中,堂司整晚的思緒全繞著她打轉。

  沒察覺自己已經在無意間,把她放在心上——

  站在雨裡目送堂司的車子隱沒在夜色中,李夜泠沒有立刻搭車回家,而是徒步在冷清的臺北街頭,讓雨水沖走奪眶而出的憂傷。

  在心愛的男人面前,她表現得堅強且篤定,因為她明白,他對哭哭啼啼的女人向來冷漠絕情,從不給予安慰。

  倘若他知道,當初傳出堂老爺子為兩位孫子尋覓合適的妻子人選,是她“毛遂自薦”,請求堂老爺子將她列入他的新娘候選名單,他又會作何感想?

  她清楚表明立場的作法,違背了他的意願,勢必惹他不快,如果因而造成反效果,加快他不屑一顧的離開,從此不再回頭……

  “不再回頭——”李夜泠逸出苦笑。

  她能夠承受這樣的後果嗎?

  經歷許多辛苦與折騰之後,是否就能走上通往幸福的路?

  李夜泠覺得自己並不夢幻,只是願意抱持夢想,並且努力實踐。

  在事情還沒完全絕望之前,她都不想輕言放棄。

  愛上一個不懂愛情的男人,等待,不但是一種過程、也是一種付出。

  “阿司。”李夜泠低喚著多年來,心裡唯一惦念的名字,淚水隨著打在臉上的雨珠一起滾落。

  又走了一段路,李夜泠隨手攔了輛出租車。

  “小姐,去哪裡?”司機小哥按下計費表,客氣地問。

  瞬間,李夜泠呆愣住,腦中一片空白,想不起任何事。

  “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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