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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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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雅的感受神經纖細敏感,他的話著實令她難堪,遂黯然的轉身退開。 走了幾步,她停下腳步,心裡掙扎。 這是她接觸到堂家人的唯一機會,若就這樣負氣離去,恐怕再沒有運氣遇上第二次。 雖然依剛才堂義羞辱她的情勢看來,她能說動他幫忙的機率微乎其微,比中樂透頭彩還要渺茫。 但她實在沒其他法子了。 總編把這沒人要扛的責任,丟給雜誌社裡工作年資最淺的她,若月底沒把訪問做出來,就要她捲舖蓋走路,若能達成工作,則會主動加薪一萬。 明知這是變相的壓榨與欺壓,但千雅無力反抗。 她需要這份薪水,用來支付日常開銷,以及母親住院的費用。在尚未找到新工作前,她一定得撐住。 反正,她的尊嚴早被踩在腳下,為了生活,再不平等的待遇都要咬牙忍下。 打定主意後,千雅深吸一口氣,邁開步伐折返。“堂先生。” 堂義的眉頭攏了下,將突如其來的叫喚聲當作耳邊風,充耳不聞。 “堂先生,我……”千雅加大音量,認真客氣地喚道。請求幫助的話,實在很難輕易啟齒,但都到了這個節骨眼,她絕不能臨陣退縮。“我有事想請你幫忙。” 堂義視她為無物,一徑地和同行的女伴親密調笑。 閉門羹她不知吃過幾十次,為了工作、為了生計,縱使再難下嚥,都要強迫自己消化。 “我是『讀創雜誌社』的記者宋千雅,負責採訪風光堂生活娛樂事業董事長堂司。”她自我介紹完一串,掏出名片,放在桌角。“這是我的名片。” 這個流程,她也同樣進行過無數遍,她的名片最後全落在風光堂生活娛樂事業公司大樓的垃圾桶裡。 “堂先生,希望你能幫我傳達……”千雅低聲下氣的拜託,只差沒有下跪磕頭了。 堂義受不了她的疲勞轟炸,終於耐心盡失,冷冷睨住她,沉聲道:“你有完沒完?你要訪問誰是你家的事,別來煩我。” 當著他的面,東一句堂司、西一句堂司,開口閉口都是堂司!這女人是存心找碴,還是天生白目?! “求你幫我……”千雅敵不過他冷銳的眼神,低垂著眼睫懇求。 “再說我就找人把什麼鬼雜誌社炸了!”堂義板著俊臉,惡聲惡氣的恫嚇。 千雅噤口,頸子垂得更低。 “沒本事要到專訪,就別學人家當記者。”堂義否定她的能力,字裡行間淨是貶損。 其實他的指責很中肯,她確實不該仰賴別人達成她分內的工作,但她已經退無可退。 以她一介名不見經傳的雜誌社記者,想見到現今商場最受矚目的名門貴公子,比登天還難。 堂義斜眼看她,猜想她大概哭了,更覺反感。 千雅緊抿著唇,吸了吸鼻子,逼回眼眶裡的淚,分不清胸口的酸楚,是挫敗抑或感傷自己的無能為力。 她又枯站了好一會,開口央求他好幾回,勇氣與自尊一點一滴隨著時間流失。 她默默調頭,沮喪地走回她的小圓桌,上頭擺放著不知何時送來的柳橙汁,她閉上酸澀的眼,一口氣把果汁喝得精光。 千雅把飲料喝盡,甚至“卡啦卡啦”地嚼起冰塊,直到杯中空無一物,方肯罷休。 藉由這不需大腦的簡單動作,讓紊亂的腦袋停止運轉,即使只是短短幾分鐘的空白,也足以稍稍平復她低迷的情緒。 熱鬧的地點、悲傷的心境,實在很適合喝得爛醉如泥。可笑的是,她卻連讓自己喝醉的“本錢”也沒有。 額外支出的一百八最低消費已是極限,尤其在前途未蔔的情況下,每一筆花費都要花在刀口上。 新開幕的Pub生意很好,像她這種缺乏高消費能力的客人,首當其衝的成了客滿時的犧牲者。 她的窮酸味所有人都嗅到了嗎?千雅悲哀的自嘲。 服務生不斷向她致歉,還給了她一張一百元折價券,她不甘心離開,又不好意思賴著,收下票券,付過帳,出了Pub。 不過,千雅並沒有走遠,而是守在外頭,準備伺機而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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