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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她昏迷了好幾天,直到不久前才醒過來,當護士問她的名字、家住哪裡,她什麼都答不出來,對自己的一切除了空白,還是空白。

  那種想要想起什麼,卻偏偏一無所知的感覺好痛苦,有種與世隔絕的孤獨與茫然。

  她是誰?今年幾歲?是個怎樣的人?住在哪?有哪些家人、朋友?無論她再怎麼回憶,都想不起任何關於過往的片段,一丁點都想不起。

  茴香抱著身體,不自覺的發起抖,彷徨無依的脆弱侵襲她的神經,淚水逼至眼眶。

  聽到她抽泣的聲音,兩個大男人很有默契的互看一眼,表情凝肅。

  半晌,高敘開口:“這幾天先讓她待在醫院。”

  藍祖硯看著他,明白他的態度已經軟化。

  “我明天一早有戲,得先走了。”臨走前,高敘望了病床上正在哭泣的女人一眼,恰好對上她蓄淚的眼瞳,讓他心頭猛地一震。

  他強迫自己收回視線,迅速離開。

  “你好好休息幾天,有什麼問題儘管告訴我。”藍祖硯叮嚀幾句後也隨後走出病房。

  室內又恢復一片寂靜,茴香再度被排山倒海而來的孤單吞噬。

  這一夜,她的淚水未曾停歇。

  第二章

  因為拍戲過程十分順利,所以高敘的心情也處於愉快狀態。

  半夜三點收工後,他駕車回到家不久,門鈴居然響起,讓正在客廳沙發上抽煙沉思的他嚇了一大跳。

  三更半夜,誰會在這種該死的時候登門拜訪?

  高敘望向大門的方向,並沒有前去應門的意思,對方若遲遲等不到回應,勢必就會知難而退。

  然而情況並未如他預期,對方出乎意料的有耐心,門鈴斷斷續續響了五分鐘之久,直到他再也無法忍受惱人的噪音,不得不起身走到門前,看看是哪個不要命的傢伙挑這個時候找他敘舊!

  難道大樓的警衛統統睡死了?高敘繃著俊臉,心裡怏怏不樂,老大不爽的拉開門──

  “晚安。”門外,藍祖硯噙著淡淡的溫文笑容,不慍不火的打招呼。

  答案揭曉──原來是相識十年的舊友,難怪對他的習性了若指掌。

  然而,讓高敘驚訝的,不是好友的到訪,而是他身邊的女人……

  “你帶她來做什麼?”他臉色鐵青,沉聲質問,好心情瞬間化為烏有。

  藍祖硯擴大薄唇上揚的弧度,理所當然地道:“來找你啊!”

  “我這裡不是收容所。”高敘音調平穩,但淡漠疏離的眼神已擺明瞭不歡迎。

  “什麼話!”藍祖硯笑著駁斥。“我只是物歸原主罷了。”

  高敘睨著好友的笑臉,覺得礙眼至極。“她不是我的失物。”

  “沒人認領就是你的。”藍祖硯聳聳肩,把縮在他背後的女人推到他面前。

  丁茴香怯生生的低垂著頭,心口有著淡淡的刺痛,一股濃烈的寂寞包裹著她的四肢百骸,令她覺得無比寒冷且絕望。

  沒有人可以告訴她,關於她的任何事,彷佛她是不應該存在的多餘。

  她究竟是誰?曾經歷過什麼事?過著怎樣的生活?無論她多麼努力回想,得到的全是一片空白。

  一無所知的感覺,讓她備覺恐懼,她不明白這樣活著有什麼意義?

  瞥見她泫然欲泣的憂傷神情,高敘放緩語氣對好友說:“先讓她在醫院再待幾天,我會想辦法處理。”

  “我已經等你很多天了。”藍祖硯顯然不認同他的緩兵之計。

  雖然高敘是無辜的,不過自己更沒理由幫他處理爛攤子,看在兩人匪淺的交情才幫他擋一陣子,沒在他拍戲的時間打擾他。

  他是電影導演、自己是外科醫生,工作不會比他少、壓力不會比他輕,甚至常常得承擔病患的生與死,還得掌管醫院營運……藍祖硯不想留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在醫院裡,免得事後衍生許多麻煩。

  “再給我幾天。”高敘也很堅持,極力想拖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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