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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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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點,偌大的屋子靜悄悄的,她到浴室梳洗一番,換上乾淨的衣裳,打算偷偷溜去醫院探望讓她掛心的男人。 哪怕會被他譏諷厚臉皮、不知廉恥,也無所謂。她就是想見他,想跟他說話,想聽他渾厚的聲音。 像只貓兒般躡手躡腳,一踏出房門,桑琥珀卻隱約聽見隔壁房傳來戚牧禮的聲音。 若非時間太早,她也不會疑惑、也就不會湊耳傾聽。 隔著一道門板,聲音有些模糊,但談話內容大致上還聽得見。 “我會把錢匯入你的戶頭,這幾天太忙,所以耽擱了。” 戚牧禮音調急切,似乎急著解釋。 “要五十萬美金?”他低咆。“別得寸進尺。” 沉默了幾秒,他重新調整好心情,說道:“只不過頂替我擔罪,蹲了幾個月的牢,就想威脅我?” 戚牧禮顯然相當不悅,音量不自覺的提高幾分,絲毫沒注意隔牆有耳。 “信不信我會讓你一毛錢都拿不到?” 他語帶威脅,儼然胸有成竹。 每一句話,桑琥珀都聽得心驚膽跳。 這麼早他會和誰通電話?替他擔什麼罪引他曾犯了什麼罪,需要坐牢? 對方似乎被他的氣勢嚇著,掛斷了電話,因為戚牧禮沒再出聲。 桑琥珀聽到他逐漸朝門的方向而來,趕緊回到房間,落上鎖。 才剛躺回床上,還來不及蓋好棉被,他便開門入內。 她閉著眼佯裝熟睡,心臟卻撲通撲通狂跳。 他站在床邊凝睇著她的睡顏,為她蓋妥被子,又無聲離開。 待他一走,桑琥珀緩緩睜開眼,心跳仍持續加速跳躍著。 忽然,她覺得好可悲。 仿佛每個人都有事隱瞞她,而她總是被蒙在鼓裡、永遠是最後知情的那個人。 究竟,她存在的價值為何?她好迷惘,有誰能帶她走出這充滿欺騙的框框? 緊裹著蠶絲被的身軀密不通風,卻怎麼也溫暖不了她失溫的心…… 她真的,只能無助的躲著哭泣嗎? 太陽越升越高,窗簾再也阻擋不了蠻橫的陽光,滿室金黃光線。 牆上的鐘,指針停在九點,若照平常慣例,屋內應該沒有人在。 桑琥珀知道,戚牧禮無論如何都一定會到公司上班,即使他手上有多處傷痕也不例外。 她掀開被子下床,偷偷打開門扉,霎時,兩團黑影簇擁上來。 “桑小姐,您醒了。” 她抬頭一瞧,秀麗的臉蛋隨即罩上一層失望。 果然,又是上回特別聘來“保護”,或說“監視”她的保鑣。 她忿忿地甩上門,靠在門板上歎息。 她和犯人有什麼差異呢?被關在一座華麗的牢籠,變相的限制她的行動自由,供她最好的飲食。 回想起來,他似乎一直控制著她,去到哪都必須打電話向他報備,方便他掌控行蹤。 之前,她會認為那是他愛她、深情的表現,仔細一想,除了工作所需、帶團出國外,她根本鮮少有個人時間。 桑琥珀再一次覺得人心難測。 當一個人開始變心,以前的甜蜜、體貼都可能感到噁心、無聊。 她也染上同樣的惡習了吧! 她滑坐在地上,抱著膝蓋,將臉埋入膝間。 當一個人再也流不出眼淚,代表開始堅強。 她深吸一口氣,起身打開電視,將音量調轉到最大,拿起電話按了幾個鍵,才發現電話沒聲音。 她翻箱倒櫃,試圖找出她的行動電話,卻徒勞無功。 她垮下肩,乏力的撐著額際,心田荒蕪一片。 她終於瞭解自由的可貴,卻沒辦法擁有。人只有在失去的時候,才懂得珍惜所有。 “現在為您插播一則消息:一封沒有署名的傳真,大爆業界醜聞。” 桑琥珀被女主播亢奮的嗓音擾得更加煩心,抓起遙控器正準備關掉電視,但女主播所報的新聞,卻教人震撼不已。 “傳真中指出,現任『厲風集團』亞洲區總裁的戚牧禮,在一年前駕車肇事後逃逸,受害家屬憤然提出告訴。而戚牧禮礙于知名身分,事後以金錢找他人頂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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