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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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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幫你買了晚餐,你說很好吃的那攤小籠包。”靳仁揚揚手中的塑料袋。 對他而言,特地幫女人買東西是破天荒頭一遭。他從來毋需費心討好女人,就連客串男公關,也只需動口美言客人幾句、講幾則笑話,就足以讓她們心花怒放,從不刻意為女人做些什麼。 不過,這回他破例向俱樂部請了兩個小時的假,回來看看她的情況。 她的眼淚和嬌荏的身軀,再度挑起他的愧疚及歉意。 金禧背對著他,始終沒有搭腔,心卻擰得好痛好痛。 他難得捺著性子,動手取出熱騰騰的小籠包,誘人的香氣霎時四溢,充斥在狹小的空間。 她想揩去眼角的淚,卻還是一顆接著一顆滑落,怎麼也擦不完。 她極力壓抑的細微抽泣聲惹得他心煩意亂,靳仁繃著俊臉沒好氣的問道:“你到底在哭什麼?光哭有什麼用? ” 他每說一句話,她的淚就掉得更凶。 他索性趨前扳正她的身子,非得弄個水落石出不可。 當他觸及她顫巍巍的肩頭時,金禧如遭電擊般猛地揮開他的大掌,閃避他的觸碰。 她激烈的反抗著實令他不悅,面有慍色的瞅著她。“我沒有傳染病,用不著那樣躲我。”被當成臭蟲一樣揮開,讓他心裡很不是滋味。 “你走開! ”她大聲哭喊著。“我不想見到你……”她泣不成聲。見與不見,對她都是折磨。既然遲早要遺忘,倒不如提早適應。 靳仁對她的說詞感到好笑,撇唇追問道:“我哪裡惹到你了? ”就因他今天強迫她出門、不小心撞見她在哭又害她暈倒? “我不想見到你,馬上離開我家! ”金禧喘著氣嘶吼。 她一股作氣的把積壓在心中的話說出來了,心情非但沒有比較輕鬆,反而益發沉重。 “你到底怎麼了?把話說清楚! ”他握住她纖細的手臂,不服氣的質問。她厭惡的口氣聽起來很礙耳,讓他的怒氣陡然竄升了幾分。 “出去!出去! ”她沒有回答,只一徑地朝他大吼。 這是一場抗爭!她和自己的抗爭。 她很慷慨激昂,靳仁卻感到莫名其妙。“你到底在搞什麼鬼?!”這女人是不是寫稿寫到悶出病來了? “出去——現在馬上出去,不准再踏進我的房子一步。”斷然的語氣,顯示她此刻的決心。 “不准? ”他低語,眉頭攏得更緊。 “對!現在立刻出去。我討厭見到你……”金禧肯定的重複道,婆娑的淚眼卻出賣了她真實的情緒。 “不要哭了! ”他煩躁的命令,被她沒來由的脾氣挑起了怒意。“你對我有什麼不滿,趁現在說清楚。”他不認為她單純是為今早的事記恨在心,繼而將他掃地出門。 經過這陣子的相處,他可以百分百確定她不是那麼小心眼的女人。 既然如此,他想不起自己還犯了什麼天理不容的錯,讓她非得用這麼決絕的口氣趕人不可。 他不喜歡被人定罪,卻不曉得罪名為何。 她抿唇,不發一語。 “說啊!不要裝啞巴。”靳仁擒住她的雙手,一臉嚴肅的瞪住她。 他咄咄逼人的口吻與氣勢逼得她無路可退,金禧索性揚聲衝口而出:“因為我喜歡你!見到你,會讓我越陷越深……我覺得……好痛苦……” 在這情況下她乾脆豁出去承認心意,雖然出乎她的意料,不過,她忽然覺得壓在胸口的巨石應聲落下,有種解脫後的暢快。 聽到她突如其來的告白,靳仁有些措手不及的怔楞住了。 女人向他示愛早不是新鮮事,但她們都要求留在他身邊,唯有她反其道而行,凶巴巴的想趕走他。 他真的摸不清她的心思。作家的思考難道都異于常人? “我很無辜欵。”他隨即恢復鎮定,對她的告白並不感到特別高興,大概是習慣了這樣的場面。 他習以為常的經驗,對金禧而言卻是一樁大事,兩人的態度與心情呈現強烈反差。 他的冷淡與無謂刺痛了她。“我知道你很無辜,不過還是請你離開。”她沒有改變心意。 生平第一次向暗戀的對象吐露心事,沒有羞澀不安也沒有臉紅,只有滿心疲憊與一臉倦容。 “我還不能走。”靳仁瞅著她淡漠的神情,心頭仿佛被針輕輕紮了下,感到一陣刺麻,又很快地消失。 她的反應與作法太奇特,和他認識的女人都不同,教他忍不住想探究。 “出去、出去、出去——”金禧狠下心,執意將兩人的緣分畫下休止符,甚至惱羞成怒的動手推他。 他黯下眼瞳若有所思的盯著她倔強的臉龐,俊臉蒙上一層冰霜。她的堅決與固執,讓他無端的介意起來。 靳仁順著她薄弱的氣力移動腳步、退出廚房,然後頭也不回的掉頭離去。 金禧閉上眼睛、捂住耳朵,難過的痛哭失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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