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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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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滕家的地位曖昧,處境微妙,這個生活了十幾年的家,他仍然覺得陌生,明白自己始終是個外人。 滕欣憋著滿腔悶氣,不敢再當著父親的面前發作,所有不滿都化作一記冷箭般的瞪視,射向斜前方的“弟弟”。 滕洛感受到了,默默承接她的慍怒。這是他該受的,如果不是他,她將全然佔有父母的疼愛嬌寵,無須忍受他這個來路不明的“弟弟”,分享她原本獨攬的關心及注意力。 她的敵意是人之常情,滕洛能夠理解。 而他的深思,未曾讓任何人知曉。 “開飯。” 滕少尊一聲令下,傭僕便動員起來,忙著張羅飯菜。沒一會兒,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占滿半張長桌,十分豪華鋪張。 等到滕少尊動筷,其它人才隨後跟進,舉筷進食。 滕家飯桌上,一向安靜無聲,有什麼話一切都留在飯後再談。表面上看似平靜無波,實則暗潮洶湧。 路品蘭忙著挾菜給相處時間大幅減少的兒子滕洛,呵護之情溢於言表。 “媽,我自己來就行了。”滕洛語氣淡然。 “媽咪,剛從巴黎回來的是我和宇天,不是滕洛。”滕欣忍不住埋怨母親的偏袒,心裡非常不是滋味。 其實,她並非一開始就排斥他成為滕家一份子,相反地,她很歡迎他成為滕家的一份子,直到發生某個事件,姐弟倆的關係才一下子決裂。 他尊重她,可是無比冷淡疏遠;她則被他傷了自尊,於是對他有怨,至今仍難以諒解。 她有時會想,如果他不是她的“弟弟”,而是外人,該有多好? 滕欣咬著唇,失去了好心情,也失去了胃口。 面對女兒的抗議,路品蘭驀地啞口無言,一時找不到話替自己顧此失彼的舉動辯解。 “算了!回到這個家,讓人一點都快樂不起來!”滕欣重重地摔下筷子。“宇天,我們去外面餐廳吃。”拉著未婚夫忿然離席。 “欣……”路品蘭出聲挽留,流露出擔憂的神情。 “給我坐下!”滕少尊冷沉低喝,威嚇性十足。 他的話媲美聖旨,無人膽敢違抗,連滕家的掌上明珠也不例外。 他愛孩子,但絕不縱容,更不允許放肆,失了分寸。 滕欣自然沒敢造次,她止住步伐,可是賭氣地不肯回座。 “欣,回去坐好,不要惹你爸生氣,乖。”關宇天在她耳畔低聲安撫,溫柔的語氣近乎討好。 滕欣縱然百般不願,但父命不可違,還是僅能調頭回座,備覺難堪。這下子,她更覺得委屈皆因非親生弟弟的滕洛而起!對他的怨懟與責怪更增添一分。 “娟嫂,把酒拿來。”她口氣欠佳的支使。一肚子火氣在餐桌上無從宣洩,她只好藉酒排解澆愁。 “大小姐,您要哪一種酒?”娟嫂小心翼翼地問,深怕掃到颱風尾,那接下來的日子就不太好過了。 “最烈的。”滕欣賭氣的說。 “欣,媽咪向你道歉,你不要生媽咪的氣。”手心手背都是肉,無心傷害了女兒,路品蘭心裡非常不好受。 “品蘭,你沒必要道歉。”滕少尊護著愛妻,能理解她的心意。 “對,媽咪,需要道歉的人不是你。”滕欣的美眸掃過不吭一聲的滕洛,存心找他麻煩。 滕洛抬頭迎向她挑釁意味濃厚的眼光,旋即低下頭表達他的歉意。 然而,他的賠罪並未讓她釋懷,不管他做什麼,她都不會原諒。 除非—— 她的眉心糾結,黯下明媚的眼,心口隱隱泛疼。 “大小姐,酒來了。”娟嫂一手捧著陳年威士忌,另一手提著一桶冰塊,放置於桌上。 滕欣努努下巴,示意她斟酒。 娟嫂照辦不誤。 “也給二少爺倒一杯吧!”滕欣不饢好意的指示娟嫂。 “這……”娟嫂有所遲疑,顯得為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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