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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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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洛聽見她的叫喚,但沒有減緩步伐配合她的追逐,也沒加快速度擺脫她的追蹤,仍維持原有的步調往前行。 “先生!請你等一下!”夢娣跑到他面前,擋住他的去路。 滕洛沉下黑眸,冷冷地看她一眼。 夢娣吸一口氣,道出心中的困惑。“先生,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滕洛的俊臉平靜無波,沒有絲毫反應。 “不是我厚臉皮往自己臉上貼金,只是……我確定你是在看我,但為什麼跟我面對面的時候,你反而一句話也不說就走開?”夢娣攢起眉頭,急迫的語氣充滿疑惑。 滕洛始終沒有開口,亦沒有搭理的意思。 被當成空氣般無視,夢娣不禁感到困窘,不過並未因此退縮氣餒。“先生,我在跟你說話,是或不是麻煩你回應一聲好嗎?”看他一副翩翩貴公子的模樣,沒想到竟然這麼沒風度、沒禮貌。 果然,不能夠以貌取人,用外表判斷一個人的性格好壞。夢娣再度有了切身的體認,也暗中自我警惕,不要犯下先入為主的偏見與偏好。 滕洛微眯起眸,俊雅的五官仿佛罩上一層冰霜,沉聲道:“沒什麼可以說的,請你讓開。” “原來你不是啞巴。”夢娣放緩語調,像是松了一口氣。她真的打算,若他再不出聲,就要使用手語和他溝通。 她的名字、說話的口吻以及激動時挑起眉梢的細微小動作,在在勾起滕洛那段亟欲完全塵封埋葬的不堪記憶。 既然他不願回憶過去,為何不經意得知她的姓名後,內心深處總有一道聲音驅使他在同一時段來到這裡,只為證明她確實存在,卻沒勇氣進一步確認她的身分? 他不應該被往事牽引、迷惑,做出連自己都無法理解且多此一舉的事。 夢娣無懼於他會凍傷人的冷漠態度,執意問出個所以然來。“你那樣莫名其妙盯著我看,我總有權利知道原因吧?我又不是公眾人物,值得你特地來店裡看我一眼,就心滿意足的離開嗎?” 遇上不平等、不公平的情況,她往往都會挺身而出、仗義執言,縱使很多人認為她太熱心,也有人覺得她太雞婆,然而正負兩面的評價都不會影響她的作法,也不會改變她心中所謂的正義! 從她懂事以來,她就一直是這樣的個性,為了保護自己、保護在乎的人,她絕不輕易妥協。 對於她幾近指責的質問,滕洛無動於衷,他收回視線,無聲地越過她。 “等一下……”夢娣怔愣須臾,不敢相信他竟然一聲不吭的就走掉了。顧慮到自己離開工作崗位太久,她沒有再追上去。 下次他若再像前幾次那樣正大光明的“偷看”她,她會考慮報警處理。走回打工的咖啡店途中,夢娣兀自在心中盤算著。 星期六一早,滕洛穿著名牌運動服獨自到常去的健身中心,打了兩場泰拳。 中午時分,運動結束,他沖了個冷水澡,換上黑色休閒服,然後驅車前往辦公室閱讀國內外各大報,留意全球經濟金融走向。 他心無旁騖的投入工作,一般人眼中乏味無聊的數字,他總是可以看上大半天而不厭倦。 直到辦公室門外響起敲門聲,稍微打斷他的專注力,滕洛抬起頭,尚未允許對方入內,門便被打開。 他合上資料,不動聲色的靜待來訪者露臉。 一名五十歲出頭的貴婦笑意盈盈的走進偌大的辦公室,沖著他露出溫柔慈愛的笑容。“洛,你果然在這裡。” 滕洛冰冷的俊顏掠過一絲訝異,隨後立即起身,離座迎向她。“媽,你怎麼來了?” “我打了好幾通電話給你,可是你都關機,我想,你一定又一個人關起來忙過頭了,所以就直接來找你。”路品蘭牽著他的手,一起在待客區的沙發上坐下,眼中淨是寵愛光采。 聞言,滕洛取出手機開機查看,螢幕上顯示三通未接來電的文字訊息。“對不起,早上去健身中心時關機,事後也忘了再確認。”他輕聲致歉,態度尊敬。 路品蘭將他的手握得更緊,柔聲道:“你不需要道歉,媽沒有怪你的意思。” 滕洛輕輕揚起嘴角,發自內心的微笑。 他告訴過自己,他可以辜負憎恨全世界,但只有她的意思,他不會違逆,就算她要他的命,他的眉頭也不會皺一下。 與其說他當她是母親,不如說是恩人還更貼切。因為她,他從此有了截然不同的人生,再也沒有人會笑他、看不起他…… “特地來找我,有什麼事嗎?”滕洛的心和表情一樣是柔軟的。 “可以陪我散散步嗎?”路品蘭徵詢他的同意,從來不使用高壓姿態逼迫他順從。 “當然。”滕洛淡然一笑,毫不猶豫的允諾。 等他收拾好物品,母子倆愉快上路,步出公司朝熱鬧的地區信步走去,享受難得悠閒的相聚時光。 傍晚時分,夕陽將天空染上一片橙紅豔紫,交織成如夢似幻的美景。 路品蘭挽著兒子的手,心頭十分驕傲安慰。 十五年的光陰轉眼即過,當初蒼白瘦弱的孩子,如今已長得高大迷人,然而,眉宇間的憂鬱漠然卻未曾消失,教她無比心疼與自責。 他們走了約莫五分鐘的路程,便聽見了喧囂的聲響。 “好像在辦活動,好熱鬧。”路品蘭暫且拋開低落的情緒,提振起精神。 “嗯。”滕洛輕聲回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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