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辛卉 > 典賣賢妻 | 上頁 下頁 |
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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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離奶奶的“監視”後,他們就變得無比陌生,彷佛她是多餘的存在,連帶的自己也否定自己。 不確定他是否知道她的心意,無從表達也沒勇氣表達。 沒得到確定的傷人答案前,她就可以自欺欺人的繼續付出,別無所求的留在他身邊,假裝自己很幸福。 她心知肚明──這段荒唐的婚姻,終有結束的一天,她所能擁有、珍藏的,就只有回憶。 “嘖嘖嘖,真是無情。”Alan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戲謔的批判道。“誰愛上他,誰倒黴……” 表面上邵蘊齊斯文有禮,女人很容易被他的外表及翩翩風度矇騙,一旦迷戀上他、渴望與他進一步交往,就會發現他的真面目── 只要女人和他談及“愛”這個字眼,接下來的命運,就是獲得一筆錢財珠寶後被甩掉。 真不曉得他曾經受過什麼創傷,否則為何談愛色變,避之唯恐不急。 但是,現在看起來似乎也沒想像中的糟。至少,他會為了一個女人──還是個女傭和兄弟翻臉。 光是這點,就夠他大書特書好久了。 相信,這將會成為他們“太子幫”茶餘飯後最熱門的八卦。 帶點幸災樂禍的意味,Alan打算從他的女伴下手,挖出更多不為人知的秘辛。 “要不要喝點什麼?”他噙著情聖級的笑,嘶啞的詢問。 淳雪像尊玻璃娃娃般,木然的佇立著。 即使現場賓客如雲、嘈雜喧嚷,在她眼中充其量是一場無聲的啞劇。 況且,她向來就對派對、宴會了無興趣。 來來去去的人們,言不由衷的說著應酬話──她也曾被迫這樣做,換來的只是好深好深的空虛。 聽不見也好,這樣她就能幻想著大家的笑臉,是發自於內心,沒有絲毫矯情。 “要不要喝點什麼?”Alan以為太吵,口氣輕快的重複一遍。 淳雪理所當然的緘默。 “……”Alan發現她的視線遊移不動,根本沒在注意他,俊臉有些扭曲,高傲的自尊受損。 難道她只聽令于“主人”?他翻翻白眼,感到無稽。 這一點小小的挫折,並不影響他的好心情,Alan不屈不撓的向她邀舞。 淳雪從他的動作判斷出他的邀請,垂下星眸,落寞的搖頭拒絕。 聽不見音樂、抓不到節奏,跳舞之於她壓根是不可能的任務。 他俊朗的面孔垮下,再也笑不出來,沒想到自己踢到一塊超級大鐵板。 “小姐,你存心讓我難堪?”Alan繃著臉,有氣無力道。 淳雪的目光不由自主追隨著邵蘊齊的身影,他噙著迷人的笑,好幾個女人故意挺起胸部,在他手臂上摩擦,而他似乎完全不排斥…… 她的心口彷佛遭到重擊,呼吸變得好凝重。 朝她憂鬱的眼神望去,Alan不禁一頭霧水,狐疑道:“你們吵架了嗎?” 照慣例,他仍然得不到答覆。 “喂!你懂不懂禮貌?”他火了。 沒有反應。 “欸!你聾了不成?!”提高音量,不悅的斥責。 要不是看在她是美女、又是好友的女伴份上,他少爺早就拂袖而去,哪輪得到她擺架子,屁都不吭一個。 靜悄悄。 他的頭上幾隻烏鴉嘎嘎嘎的飛過,臉都綠了。 他投降──Alan乾脆直接牽起她的玉手,走進舞池。 淳雪腳步踉蹌,勉強跟上他的步伐。睇著他緊繃的側臉,彷佛不太高興…… Alan霸道的摟著她的纖腰,隨著音樂擺動。“你跟阿齊是什麼關係?”瞅住她姣美的芙顏,緊致的肌膚令人忍不住想撫摸。 她不知如何回答這個問題,輕晃頭顱,猶豫片刻,才緩緩開口。“抱歉,我聽不見。” 他捺著性子,加大音量。“你跟阿齊是什麼關係?” “我的耳朵聽不見……”淳雪垂下眼簾平淡的說,再次希望沒學過唇語。 怔愣須臾,Alan的眉心擠出兩道足夠夾死蚊子的深溝,因為訝異過度,音調不自覺揚高。“你……你是聾子?!” 她沒聽見,周遭的人倒聽得一清二楚,紛紛投以好奇眼光,像看怪物般盯著她瞧。 淳雪感受到四面八方投射而來的奇異光芒,不自在的低下頸子,眉宇間籠罩著愁緒,惹人憐惜。 Alan連忙拉她離開,帶她“逃難”到外頭去。然後不知道從哪里弄來的紙筆,寫下歉意,向淳雪道歉。 淳雪表情平靜,柔柔的搖頭,不介意他的無心之過。 得知她因車禍而導致失聰,肇事者卻畏罪潛逃後,他對她除了惋惜外,還有更多的憐惜,好感度也直線上升。 你和阿齊是什麼關係?他的中文寫得不是很好。你是邵家的傭人? 看著他歪七扭八的字跡,淳雪的櫻唇揚成優美的弧,笑意甚濃。 Alan坦率的聳聳肩,任由她取笑。 寫習慣英文了,寫起筆劃繁複的國字,還真不順手。就像用慣右手,一下子被迫改用左手一樣。 斂起笑,淳雪思忖著該如何回答他的問題。半晌,她才寫道:不方便答覆你的問題,對不起。旁邊,還畫了一個滿臉抱歉的卡通娃娃。 無所謂。他寫道。無論他們是何關係,肯定不單純就是。 越不能啟齒的秘密,他越有興趣挖掘…… 接下來,他們以筆談的方式聊起天來,他的幽默風趣逗得淳雪笑意盈盈。 也是她出車禍以來,第一次開心的笑。 該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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