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星葶 > 鳳凰相公 | 上頁 下頁


  不理會她的怒容,彭嶄岩打了個呵欠,沒啥氣力地說:“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他的舉動無疑是種挑釁,令安彩衣氣昏了頭,也不管什麼羞怯,一古腦兒地將她要質問的話給說了出口:

  “你昨晚怎能未經我的同意就碰我?”她直到現在仍是在意這件事。

  彭嶄岩這時才將她的問話和她方才支支吾吾的態度給聯想在一起,這就不難想像為何她剛才會那麼地反常了。

  想不到她也會有那麼嬌羞的神情,他感到萬分驚訝。

  原來除去了牙尖嘴利和那驕蠻的任性,她也可以是非常可人的姑娘。

  彭嶄岩掩飾自己心中的震驚,不想讓她發現他的心緒流轉。

  “昨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我要了你這有什麼不對?”他發現他這時終於可以抬頭挺胸地說話。

  “不對、不對!當然不對!”安彩衣不但連說了三個不對,一顆頭也不停地左右晃著。“你是我娶回來的,應該要聽我的命令行事,而不是如此地自作主張。”

  又來了!彭嶄岩實在受不了她老是一次又一次地提醒他。

  “我是你花了一萬兩娶回來的,當然要盡心地服侍你,雖然你昨晚醉得不省人事,可是我還是自動自發地伺候你,讓你舒舒服服地過洞房花燭夜。”他終究無法再忍受下去,立即反唇相稽。

  他知道她雖然跋扈無理,可是如今他已經進了安府,除非他自願離去,否則他永遠會待在這兒。

  他真是忘了自己在安府的地位,竟然敢不好好地巴結她、對她唯命是從,反而對她出言不遜,他實在是欠缺教訓。

  “你……”安彩衣氣得舉起手打算賞他一巴掌。

  彭嶄岩卻先她一步地攔住了她的手,沒讓這一巴掌落到他俊俏的臉蛋上。

  “我是你娶進門的,可你最好要有自知之明,別再對我動手。”他冷著聲警告。

  受了那麼久的窩囊氣,彭嶄岩漸漸恢復了大少爺的本性。

  安彩衣縮回被扯痛的手,氣得全身發抖。

  “滾!你給我滾出去!”她指著門口大喊。

  望了她一眼,彭嶄岩旋即轉身往外走,打定了主意不再回房。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大不了他找間空著的客房睡,再不然他還能去睡書房。

  和一堆書相望,也比和她在房裡相看兩相厭來得好。

  見他真的離開,安彩衣不但一點也不開心,心反而微微地鬱悶。

  她不是真心要趕他走,她只是一時氣昏了頭,才會衝動地說了氣話,沒想到他卻當真了。

  其實,她要的不多,只要他哄她幾句就行了,而不是要他譏諷她、對她不理不睬或是唯唯諾諾的一句話也不反駁。

  她想要的,他為什麼不懂呢?

  彭嶄岩和安彩衣鬧到分房睡的事自始至終都瞞著安老爺,所以安老爺還以為他們夫妻倆和樂融融,令他每天樂得帶著女婿出門打理生意。

  也就因為這樣,彭嶄岩白天都躲得不見人影,就連晚上,從他在書房過夜的那天起,他也沒再回過房間。

  他既然打定主意不回房,那她也不會低頭去求他回房。

  “小姐,姑爺已經回來了。”翠兒探得消息後,立即回來稟告給安彩衣知曉。

  “嗯。”安彩衣點了下頭表示有聽到。

  她每晚一定要知道彭嶄岩的行蹤,知道他回來了,她才會放心。

  她並不是和他鶼鰈情深,或是擔心他的安危,她只是擔心他在外頭和別的女人胡搞,丟了她的顏面。

  “小姐,你不見姑爺嗎?”翠兒見安彩衣這麼關心彭嶄岩,以為她會先低頭認錯。

  “我有說我要去見他嗎?”雖然她的氣焰已經收斂了大半,可她的驕傲依舊,絲毫沒有半點折損。

  現在回想起以往種種,她也知道自己那時說的話實在太過分了,完全沒有留給他一點男人的自尊,他會生氣也是理所當然的。只是知錯歸知錯,要她先低頭認錯,打死她她也不會做這種事。

  “是沒有說。”翠兒覺得自己是自討沒趣。

  安彩衣思索了下,才決定開口問她最想知道的事。

  “他還好吧?”怕翠兒誤會她在意彭嶄岩,她立即改口解釋:“我是說,他剛接觸到我們安家的生意,不知他做得如何?”

  翠兒沒有發現安彩衣的欲蓋彌彰,只是老實地回答安彩衣的問話。

  “聽說姑爺的表現還不錯,很得老爺的讚賞。”

  安彩衣沒有任何反應,像是沒聽到翠兒話似的,淨顧著沉思;而翠兒知道她正在思考,也不敢出聲吵她,直到她回神。

  “我要去找我爹。”有些話,她必須和她爹談談。

  “可夜深了,老爺說不定睡著了,小姐明早去見老爺會比較妥當。”

  “有些事若是等到明天再說,那麼一切就來不及了。”她想到就做,才不會去管現在是什麼時辰。

  若是不趁著現在和她爹談談有關彭嶄岩插手安家生意的事,她怕遲了,整個安家的產業就已經交到他的手上。

  “小姐!”翠兒想要勸阻安彩衣,卻怎麼也勸不了。

  唉!只得由著她去,畢竟她只是個小小奴婢,根本就沒有插手的餘地,只能打著燈籠在前方為她引路。

  行經書房,見書房燈火通明,裡頭的人似乎還沒睡,安彩衣打消了去見安老爺的念頭,轉而走向書房。

  一想到他只和她隔了道門,她就忍不住想要見他,之前高傲的決定在此時全部消失殆盡。

  她沒有敲門,直接推門而入。

  正在更衣的彭嶄岩聽見開門聲,他惱怒地轉身,想看看是誰這麼不知禮數,竟然連敲門也省了。

  “是你啊!”一見是她,他壓下了心中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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