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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王總管及眾僕人勸著康父,甚至還主動地奪走他手上的賬簿及算盤。

  “別提那個孽子,他整日只知至青樓尋歡、酒樓買醉,他還是別回來,才不會把我氣死。”康父說著氣話。

  望子成龍、望女成鳳是每個為人父的願望,偏偏,亡妻只幫他留下惟一的血脈;崴兒是他這一輩子的希望,也是康府未來的繼承人,可他不但不打理家業、不扛起這份重責大任,反而只知當個散財童子,整日花用大筆的金錢,根本就是個敗家子。

  金山銀山總有用盡的時候,等哪天他雙腿一蹬,這一大片的家業就會毀在兒子的手裡。

  原本還希望他娶妻之後能收收風流的性子,怎知……他不但娶了妻,還納了妾,現在連孩子都有了,卻還是死性不改,他真的拿這惟一的兒子沒轍。

  “他要敢回來,我一定將他趕出家門,讓他露宿街頭!”他氣呼呼地大吼著說出氣話。

  眾人想說些勸他的話,但是一見到傅鈺敏的來到,全被她的臉孔鎮懾住,立即變得非常安靜,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們給我評評理,這樣不管老父死活的兒子是不是該逐出家門?”

  對於康父的問話,沒有人敢出聲回答。

  “是!是該將他逐出家門,不過……”

  “不過什麼?”康父聽見有人回話,好奇地轉過頭來看是誰,“是你!”

  “爹。”傅鈺敏向他請安。“不過,他是康府惟一的傳人,若是將他趕出門,這些家產該落在誰身上呢?我想……爹也不會甘心讓您辛苦一輩子的成就平白無故送給別人吧?”

  聽了傅鈺敏的一席話,康父感到相當的頹喪。他是有口無心,康峻崴再怎麼無能,總還是他心頭上的肉啊!

  “唉!”康父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養子不教,父之過!是我把他寵壞的,如今他這麼不受教,我也有錯。”

  “爹,您身體不舒服,就先去休息吧!這些帳讓我和王總管幫您看,等相公回來後我再交給他處理,你心就專心養病。”

  康父思考著她的提議。

  雖然崴兒沒有把她當成妻子看待,但再怎麼說,她也是明媒正娶進門的,也算是康家的一份子。今日她有心幫忙,他怎能拒絕她的好意?

  “好!就交給你。王總管,就有勞你多幫幫少夫人。”他交代完後立即離去,不再管這些雜七雜八的瑣事。

  “是!老爺。”王總管不相信憑傅鈺敏一個女人家能有多大的本領,不過,他僅能將他的不以為然藏於心中;再怎麼說,她也是個主子,他總不能以下犯上。

  “王總管,有勞您了!”她有禮地道。

  傅鈺敏就坐於書房的主位上,翻開一本本的賬冊,手兒在算盤上撥弄著。

  王總管原本還質疑她的能力,但見她快速地撥動著算盤,他是心服口服了。

  人是不可貌相的!

  康峻崴怒氣衝天地坐於床前,為的是該在房中沉睡卻不見人影的傅鈺敏。

  他好不容易灌醉了他那些朋友,趁著他們全醉倒後偷溜回府,只為見到一直擾他心緒的女人。

  一回到府中,他沒有驚動任何人就直奔她的房間,怎知迎接他的不是她可人的睡顏,而是空無一人的房間。

  她是跑到哪裡去了?看著摺疊整齊的錦被,想必她是徹夜不歸。

  他想喚人來詢問,可是,看著屋外仍然漆黑的夜空,只好作罷。

  這些日子裡,他待在醉花樓,整日與樓中新來的花魁——晴娘以及以前的相好雨娘一起把酒言歡,醉臥溫柔鄉。想必爹現在一定是滿腔的怒火等著他回家,他不能大聲嚷嚷地把爹吵醒,否則免不了又是一陣排頭及訓斥。

  他獨自生著悶氣,瞪著敞開的大門,等著那個該打的女人回房。

  雖然他不該離家七天、音訊全無,但她更不該在深夜時分還不見人影,全然將禮教拋諸腦後。

  他不知枯坐了多久,看見天色大白,屋外已經有人走動。

  忽地,他見到門口出現一個女人的身影。

  “小姐,你怎麼沒將房門關上呢?”她一進門就是開口詢問。

  原來是蘋兒,不是傅鈺敏,康峻崴的臉上有著失望。

  “姑……姑爺,你怎麼會在這兒?”蘋兒奇怪怎麼沒有人應聲,一抬眼,就見康峻崴出人意料的坐在床畔,嚇得她說起話來有些結結巴巴。

  “我不能在這兒嗎?”他臉色不悅地反問。這整個康府有他不能出現的地方嗎?

  蘋兒雖然不善察言觀色,但也能感覺得出康峻崴的怒氣。

  “姑爺,你當然可以自由出人康府的任何一個地方,只是你大清早出現在小姐的房裡,讓人很……很意外。”豈止是意外,蘋兒瞄著屋外,想看看今天的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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