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遺忘(29)_歆菲

二十九

　　胡敏晶話還沒說完，就被杜澤禮捂住嘴巴，整個人被抱了起來，快步帶出病房外。剛踏出房門時，就聽到邵羿在身後說了：

　　“我不是因為孩子才想娶她，所以，不用你雞婆照顧她。”邵羿的聲音冷冷的，但十分堅定。

　　胡敏晶不再掙扎，她推開停下腳步的杜澤禮，走回病房拿起自己的包包，對邵羿露出真心的笑容。“我信你這一次，但如果讓我發現你對她不好，我會立刻把她跟孩子帶走，讓你永遠都找不到他。”

　　“不會有那麼一天的。”邵羿相當有信心。

　　胡敏晶扯了扯唇，直直走向杜澤禮。“喂，我口渴了，請我喝飲料。”

　　兩人就這麼走出病房，把空間還給這對還弄不清楚對方心意的情侶。

　　在聽到關門的聲音後，過了良久，他們都沒有出聲，只是這樣靜靜的依偎著，而本來還哭得眼紅鼻子皺的莫映寧，已止住淚水，眼中有的是掙扎和猶豫。

　　他剛說不是因為孩子才要娶她，所以，是因為愛她才要娶她嗎？想到有這個可能，她的臉就忍不住泛紅，嘴角更是忍不住揚起。

　　不對，他只是說不是因為孩子才想娶她，並沒有說是因為愛她才想娶她呀；也許，他不是為了孩子才想娶她，但也稱不上是愛她吧。怎麼辦？她好想弄清楚，但卻又沒有問清楚的勇氣。

　　看著她一下笑、一下皺眉的模樣，邵羿揚起迷人的唇畔。看來，他今天若不把話說清楚，這個小女人一定還是會在心裡胡思亂想。

　　“我現在要說的話，我只會說一次，以後我再也不會說，所以你要聽仔細，知道嗎？”他十分正經且嚴肅的將她抱到自己腿上，讓她可以和自己四目相對。

　　“嗯。”她也被他的態度感染，屏氣凝神的聽著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我知道我之前對你很不好，做了很多事情傷害了你。我本來以為我是因為無法忍受你離開我，所以才會恨你，但那天我送你來醫院的路上，看著你痛苦的樣子，我才知道我多麼害怕失去你。可能就是因為這樣，雖然當初你是為了讓我不要為難才離開我，我還是無法釋懷；我氣你沒有遵守你當初的承諾──一輩子都不會離開我；我氣你為什麼要這麼為我，然後一個人在外面受苦，無法回來臺灣。”他第一次開誠佈公的將自己心情的轉折和不舍全都說了出來。

　　“在經過這麼多事後，我才弄清楚，我對你不是恨，而是愛。因為愛你，才會對你的委曲求全感到憤怒；因為愛你，我才會不想讓你一個人在外地孤單太久，想盡辦法要讓你回來；也因為愛你，我才會找老吳他們看住你，為的就是怕你又一聲不響的離開。我知道，在我做了這麼多不好的事後才跟你說愛你，你一定不會相信我，但我真的想跟你說，我想娶你，絕對不是因為孩子，而是因為我真的愛你，孩子只是一個轉機而已。”

　　語畢，邵羿看著她良久，仍沒等到她的回應，他有點不知所措，眼神也開始慌亂了起來，完全沒有平常邵氏當家那種威嚴和鎮定。

　　“我不同意。”她緩緩說了一句讓人摸不著頭緒的話。

　　“我知道我的話，很難讓你信服，但請你相信，我是真心……”莫映寧抬手阻止他再說下去。

　　“我不同意的是，你只說一次愛我，我要你以後，每天都要跟我說一次，如果不要的話，我就不嫁給你。”莫映寧的臉上淨是笑意，水眸望著他時，是滿滿的寬恕和愛意。

　　“呃……可以不要每天嗎？”邵羿臉上出現了遲疑。今天這樣已經是他的極限了，如果要每天說，他還真的說不出口。

　　他臉上難得露出的靦腆，讓她覺得很有趣也很新鮮，讓她忍不住想要逗逗他。“不要嗎？那我就當你不想娶我，我叫敏晶過來接我。”

　　“不是……我只是……你知道的，男人的嘴都很笨，我沒辦法……每天說。”他吞吞吐吐的說著，顯示出他多麼急著想跟她解釋。“我可不可以改成一年說一次？”

　　“一個星期說一次。”她明白男人不會表達愛意，但一年太誇張了。

　　“半年一次。”

　　“二個星期一次。”她再退一步。

　　“三個月一次。”

　　“三個星期一次。”再多加一點好了。

　　“一個月一次。”

　　“成交！”她立刻笑著應和。反正，她本來就沒奢望他會每天都跟自己說，一個月還算OK。

　　“可不可以再多一個月？”邵羿感到很詫異，他沒想到自己隨便一喊，她立刻就答應了。

　　“不行，一個月就一個月，不能賴皮。還是，你剛剛說愛我，只是想要讓我跟你結婚的手段。”之前被他欺負得太厲害，雖說她決定原諒他，但這個時候也不免想要逗他一下。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