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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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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做過正職?”他用鼻孔對著她,半眯著眼。 “上面寫的都是啊!我念的是夜間部,白天都在工作。” 真看不出她還是個自食其力的女孩!這些經歷不似胡謅,要不她大可填上一堆相關經驗,不過這樣對他也比較有利。“你漏填了一樣,偵探社員工,這應該是你表現最好的強項,怎麼?不敢寫上去?”他抿抿嘴,似笑非笑。 “那只是客串,我連勞保也沒有呢。”表情沒有一點不自在。 “我們要求有相關工作經驗的,很抱歉,這一點你並不符合。”陳秘書是怎麼篩選的,竟還得由他來扮這個黑臉。 “我打字速度很快,長得也不嚇人,說話不會結巴,體力也很好,替你們跑腿不成問題的。如果你們只錄取有經驗的,那新鮮人的失業率就會增加,失業率一高,社會問題就會產生,社會問題一多,你出門就不安全——” “夠了!”他閉起眼,拇指搓揉著額角,努力冷卻即將點燃的火氣。 他開始懷疑自己是否慈善捐款捐得不夠多,自從遇見她的那一天起,他的心頭就沒有舒坦過,不但搞砸了一段感情,現在唯一讓他安適的辦公地點又不得安寧……唉,上次掃地阿姨送他一個從香火鼎盛的宮廟求來的平安符,或許應該找出來戴上避邪才對。 “這個工作並不有趣,甚至有點乏味,你做不久的,我不想一天到晚在找人,陳秘書會受不了的。”很好,他的臉部肌肉很聽話,沒有一點波動。 “怎麼會乏味呢?能天天看見你就很幸福了啊!而且你也很有趣啊!”她理所當然的回答。 她是從火星來的嗎?竟敢如此恬不知恥地對一個見不到幾次面的男人表露愛慕之意,這背後必有不當的動機!她看起來聰明伶俐,絕對不會是那種腦袋有根螺絲松了的人,他活到這個年紀若還任由她擺佈,那就真對不起辛苦培養他的家人了。 他走到對外的半截透明窗前,朝外掃了一眼,再將百葉窗合上,回頭捉住她的手腕,將她直逼到牆角,“說!是誰叫你來的?誰是你的委託人?有什麼目的?”他腦海列了幾個最有可能的名單——總經理尼克、業務部的麥可、底下被他操得最厲害的技術工程師都不無可能,這該死的杜蘅搞得他草木皆兵了起來。 “你別緊張,是我自己想來的,我只是想每天都能見到你,沒別的目的。”她掌心撫上他緊繃的頰,毫不介意他的怒目相視。 “想要我?你別以為我是從美國總公司調派來的,對這裡的風土民情一竅不通,我中學移民前可是在這塊土地上生活過的,你想什麼我會猜不透?”他像拍頭皮屑一樣地拍掉她在他臉上造次的手。 “我要怎麼說你才會相信呢?這樣吧,我當著公司所有人的面前發誓絕對不會對你不利,要是我有所不軌,人人得而誅之,可以了吧?”她認真地舉起右掌。 “你想丟人現眼我可不奉陪,我警告你,上次的事我沒找你算賬已經夠仁慈了,你要再敢搞鬼,我保證讓你吃不完兜著走,聽清楚了沒?” 平白無故地吃了兩記耳光,真的是他人生優良紀錄裡的最大污點,若不是出國的行程早已排定,他絕不會輕易饒了這個女人的。 不可否認的,在異地的這些日子,他的確對宛珍這份感情思慮良久——穩穩當當的經營一份不含雜質的愛,對她珍而重之的結果,竟是換來她拿這些粗糙的人性試煉來測試他的忠誠度!她的小心謹慎的確過了頭,從另一個角度看來,他不得不承認,杜蘅說的沒有錯,她對他的信任並不是百分百的。他實在不能理解,是不是純情的男人已經消聲匿跡了,以至於讓她懷疑以禮待之的他可能是個純情冒牌貨? 無論如何,這些風波杜蘅仍要負一部分的責任,她想船過水無痕是不可能的。 杜蘅扁扁嘴,知道他並不相信自己,垂下兩肩道:“聽清楚了,那我出去做事了。”她抽回在他掌握裡的手,低頭走向門口。 “慢著!誰說你可以留下的?”看來他表態得不夠清楚。 她困惑地走近他。“經理,是不是因為你吻過我,不好意思跟我共處一室,所以才不希望我留下?” “你——”他瞪著眼前的火星人。“我什麼時候吻過你了?分明是你強吻我,你還敢顛倒是非!”指關節在“喀喀”作響了,這個女人能活到現在真是祖上積德。 “那好吧,我出去跟陳秘書交代一下,她本來說這陣子我幫了她不少忙,要縮短適用期的,既然你不願意和有過肌膚之親的人共事,我會跟她解釋清楚的。” “杜蘅!”他掐住她的下巴,用力過猛到她的唇瓣都噘出來了。“你敢出去說一個字,我就在這裡解決你。現在,把茶杯收走,再倒一杯進來,我先跟你約法三章,沒有我的同意,不准進我的辦公室,只管做好你分內的事,懂了沒?” “我——了——了,經理。”她從變形的嘴裡勉強發音,瞳眸卻漾著異彩。 坐回座位,看著她一蹦一跳的離開,他兩手撐額呼出一口晦氣,想了一下,低下頭,拉開抽屜,仔細翻找那個被棄置已久的平安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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