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謝璃 > 雪藏茉莉 | 上頁 下頁 |
| 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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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瑰總是傾注所有的熱情,一見到他便往他身上跳,兩手交纏在他脖子上深吻他,無論何時何地,不畏他人目光;但玫瑰的界限也很嚴明,他的愛撫必須點到為止,即使被點燃的欲火已到一觸即發的地步,她總能若無其事推開他,清楚地宣告:「太晚了,我得回家了。」 這在他的情史經驗中太匪夷所思,若說是種欲擒故縱的手法,他們已正式交往,沒有必要以此維持男人的想望,況且次數多了,男人免不了產生疑問,她有多投入這段感情? 但誰能懷疑玫瑰呢?她唯一來往的異性只有他,她再也不上夜店、不參加派對,她生話的目的仿佛只有李思齊,她張著圓亮的大眼乞求他諒解時,他的怨氣便消解了大半,她再獻上兩個笑話,他便心甘情願地接受了普通級的約會。 他安慰自己,如此難得的經驗一生該有一回,沒必要急於一時,況且附帶而來的想像空間也因此無限增加。 有一天,他在飯店與客戶結束晤面,在甜品玻璃櫃中發現了這道新產品,想起了她,沒有多考慮便帶了一個回家。 他攤開這道甜品第一刻,她並沒有想像中的面露欣喜,反倒有點遲疑,似乎不知該從何處下手,但因為是他特地買給她的,她很捧場地拿起來咬一口。 意想不到的絕佳滋味令她驚豔。這道甜派並未太甜膩,反而極爽口。 她敞開笑顏,接著吃下第二口、第三口,派皮醉脆,容易掉落,她小心翼翼不讓碎末沾附上沙發,卻顧不到夾層中的抹茶卡士達醬滑溜下來,掉在她的低領胸口。 她慌張地瞠出一手想將醬料抹去,以免染上衣領,可惜只揩去了一部分,另一部分被擠入胸衣裡。她手足無措,手上剩餘的派餅被一揮動,又一小坨醬料垂直掉落,這次直接滑進她的兩胸間,她失聲叫了起來,趕緊擱置手上的派,迅速脫去外衣,左右尋找毛巾擦拭。 這幕活色生香讓李思齊觀賞得興致盎然,他抓住她的手,輕喝道:「別動!」 她聽話不動,他的視線從她沾了脆皮碎屑的臉蛋,經過細緻的頸項,停在單薄胸衣遮覆的雪白胸脯。她自他熾熱的眼神中察覺到了異樣,下意識縮肩且轉身回避。太遲了,他順勢一拽將她推倒在沙發上,怕她發出抗議先封吻她的唇,直到她軟化了,禁不住他的撩逗回應了,再慢慢向下轉移陣地,吻上她的胸口,舔舐深壑間那抹肇禍的綠色甜醬。她驚呼一聲,他笑說:「別動,我幫你。」 他幫的是自己,他體內蓄積的欲念已到蓄勢待發的地步,他今天可不想再讓她脫逃,所以他的動作比前幾次更大膽,直接愛撫她的敏感地帶。 他的念頭理所當然,他們都是成年人了,這是自然而然的結果,況且他延遲這愛的儀式已不可思談地太久。 然而她卻反射性地退卻了,就在他衣衫盡褪、準備全力以赴與她的身體進行最徹底的接觸時,她半撐坐起,尷尬地咯咯笑起來,紅暈遍佈面頰、頸項,笑完不安地眨著眼,一手橫遮裸裎的胸部,說不出話來。 「怎麼了?」 「……沒有。」她笑得更不自在了,不時挪動被壓制的下半身。 他困惑地抬起頭,一個沒有浮現過的想法陡然直擊他,他脫口而出: 「你不會沒有經驗吧?」 她咬著唇不作聲,他皺起眉頭,欲火澆滅了一半,這幾乎不在他的設想範圍內。玫瑰可愛動人,性格大方,又非未成年,且在國外完成學業,很難想像她兩性經驗貧乏。如果屬實,意謂著他得擔負她的心理變化,她是否將以此認定為兩人結婚的前提? 各種考量快速劃過腦海,也在他面龐變化的表情一一顯現,她感受到了他的猶豫,他幾乎打算收手了,敗興的不悅就在他的神色裡。在那一刹那,她倉促做了決定,猝不及防吻住他,緊攬住他的脖頸,仿佛為了證明什麼,她拋開矜持,主動地撫觸他的身軀,再次激發他被偃息的情欲。這種事只需要本能,她很快成功地驅除他的疑問,即使她的挑逗手法不太高明,全身欲望高張的他已放棄思考,她勇敢地迎向他,在承受他的那些時刻極力悶聲不響,十指因釋放過度的緊張而深陷他的背肌,兩人在紛落的汗水裡交融,她感受到男人得到了愉悅,她徹底松了一口氣,同時也因為自己終於過了這一關而暗喜。 安靜小憩了一陣,他仰起埋在她胸前的臉,輕聲道:「你要是騙得了我,我這三十幾年不是白活了?」 她楞了一下,繃起小臉,從他底下抽身,背著他穿好衣物,平靜地說:「不用擔心,不過是你情我願,就跟你以前一樣,開心就好。」回過頭,她又綻開笑靨,恢復了活潑的模樣。 接著她失聯了一星期,讓他找不到人。 起先他不以為意,女人的各種勾心伎倆他不是沒見識過,自然不會過度反應。三天后,他開始不耐煩,撥打電話和傳簡訊的次數超過了他的極限;他知道她在測試他的心,無名火升起,加深了他暫停聯絡的念頭。 接著他差旅了三天,她依然銷聲匿跡了三天。在飯店獨眠的夜晚,他莫名失眠了。第七天,他的慍意無故平息了,思念取而代之,他思念這個女人。 尤其是四周安靜時,總是想起她兩手背在身後,低斂著臉,靜悄悄凝視他的模樣,還有她動輒大笑一番後啄吻他的模樣,引動了他心頭深處的柔軟,過往在情場中秉持的原則突然變得不重要了。被女人牽絆住又如何?就活在當下吧,當下他喜歡這個女人,他何必故作瀟灑,和自己的真實感覺過不去? 他特地親自選購了一條玫瑰花墜鑲鑽金屬煉,傳了等候地點和時間的簡訊給她。 她果然不再閃躲,依約前來,靜靜坐在他面前,有些消瘦,有些蒼白,沒有促狹的笑容,好似經過了一番心理折騰,並不比他輕鬆。 不等他拿出項鍊定情,她幽幽啟口了: 「真糟糕,李思齊,怎麼辦?我愛你。」 他靜止了一瞬,咧開嘴,快意地大笑起來。 無論在多麼吵雜的環境中,總會有那麼交錯的一瞬,所有人同時停止交談,形成短暫的停歇。李思齊接到梁茉莉那通電話時,剛巧就處在那神奇的幾秒,因此包廂裡的眾人,全體耳朵都捕捉到了那句怒吼,「李思齊你到底想怎樣?」 因為是新的爆點,大家都自然地怔住,接腔不下去。李思齊先是怔住,繼之勾唇微笑,他氣定神閑對著手機應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說你到底想怎樣?說清楚!」分貝更高地再吼一砍。 於是李思齊不用再多費唇舌,生意上的夥伴紛紛體諒他身不由己,讓他提早告退回去接受未婚妻審訊。 李思齊邊走出酒店,邊對手機說道:「你想見我嗎?」 「我不想見你,但是請你別再騷擾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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