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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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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口渴不渴?”他將水遞給她。 她接過,一口氣喝完整杯水,通體沁涼,她有種多年來沒有的輕鬆,即使在他專注的凝視下。 “我睡很久了?”她看著床頭的數字鐘,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糟了!我哥在等我——”她掀開腰問的薄被,急著要下床。 “別急!”他按住她,“我親自去告訴他了,他知道你在這兒。” 她狐疑的看著他。難怪他一身外出裝束,但是,他怎麼知道她住哪? “別生氣,我派人去查了你的行蹤,自然知道你的住址。”他觀察了一下她的反應,似乎並無不悅,像是理解了他的動機。 她抬起眉梢,直直地望著他,幾個鐘頭前的劇烈哭泣,並沒有讓她秀目失色。“你——沒對他胡說什麼吧?” 他搖搖頭,伸出修長的手,撫摩著她回溫的頰,溫柔的凝視著她的雙眼,微微揚起唇角。“他總有一天要接受這個事實的。璟衣,你不必擔心什麼,從今以後,我會處理你所有的問題,你不必再一個人去面對了。” 她感受著他指腹的撫觸,實體的溫度近在咫尺,她真能收起疲累的雙翅,就此停歇她的步履嗎?她的恐懼不會再重演了嗎?然而,那略微粗糙的掌心,似乎散發著一種牽引的力道,讓她傾靠上去,不再離去;他深不見底的瞳眸,有著令她甘犯禁忌的柔情,她輕歎一聲,眉間帶著無奈。 “言若濤,我很想不顧一切地去愛你,但是上天會如此厚待我,讓我永遠保有這樣的幸運嗎?會不會在我真心相信幸福即將來臨之際,又將我狠狠地拋下?” “不會!你的幸福註定在我身上。梁子浩為你做了那件事,不會希望你就此孑然一生的,相信我,我決定要你,就能承擔你所有的一切——” “我不能再讓任何人為我受到傷害!”她緊按住他覆在她臉上的手。 “我不是任何人。從前在紐約搭地下鐵要去念書時,我被人用槍指著頭搶劫也沒害怕過,人生不會毫無風險,在這種風險下愛你,我甘之如飴。” 這是承諾嗎?她這一生還會有人願意為她承諾嗎? 她閉上雙眼,承受著久違的激昂在心頭奔騰。他兩手攏住她小小清秀的臉蛋,那股想讓她永遠棲息在他手心裡的欲望如此強烈,他輕輕含住她的唇,再用力輾轉的吸吮,這個吻強烈得像要把她吞噬似。他沿著她的耳際吮吻而下,順著她細緻的頸側,停留在她鎖骨上,輕輕咬住,她一僵,不知所措的看著他,他抬起頭,突然揚起嘴角笑了,將唇輕觸著她的耳垂,低笑道:“別擔心,我的傷還沒全好呢,這樣礙手礙腳是不會盡興的。” 她耳腮發熱,有些不能適應他露骨的親膩戲語。她低下頭,她手不自覺的伸向他的胸膛,歉然地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很痛吧?” 他握住她的手,勾起她的下顎。 “別說這個,明天搬過來吧!” 大飯店裡。 在人來人往的西式餐廳的角落,侍者將菜端上,有禮的向正在閱讀“時代”雜誌的女客欠身。“小姐,您的凱撒蔬菜沙拉。” “謝謝。”她連眼皮也未抬,纖細的手指繼續翻動著書頁,視線專注地在字句間穿梭。 “上菜了!”坐在對面穿戴正式的言若濤道。 “嗯。”她應了一聲。 “小姐,可以麻煩將尊眼放在我臉上了嗎?已經進來二十分鐘了,你連正眼也沒瞧過我一下!” “等一會,我剩幾段而已,你先吃吧。”她輕蹙眉心,微惱他的打擾。 “我算算看,唔——今天分開十個鐘頭了,你不想我嗎?”他朝後靠向椅背,拉開一段距離端詳她。 “想啊!”她思維有些飛脫出眼前成串的文字,但仍不動聲色的努力維持表面的平靜。 “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他將音量放大了些。 “聽到了,你繼續說。”她則相反的壓低音量。 他靜默了一會兒,瞅著眼前沉浸在政經局勢報導裡的女人,沉聲地道:“璟衣,你第一次在公司見到我時,真的一點感覺也沒有嗎?”他試圖勾起她一些反應。 “有啊!”繼續翻頁。 “什麼感覺?” “我又遇到了怪胎老闆。”她漫不經心地道,沒注意到他微愕兼暗惱的表情。 “那麼,你想知道我當時見到你時的感覺嗎?” “說啊!”她隨手撥著短髮,瞄了眼四周川流不息的賓客,又不安的收回視線。 “我當時在想,真是冤家路窄,我竟然不費吹灰之力就逮到了那個差點把我眼睛打成脫窗的女人。可也真奇怪,她怎麼換了個地方就像換了個人似的,不但兇悍野氣都不見了,還變成安分守己的上班族了——”追著書中文字跑的眼珠突然定住不動了,雜誌仍不甘心放下,但耳朵卻豎了起來。他慢條斯理的用中等音量繼續道:“難不成她有千面女郎的特質嗎?我真想知道,在床上的她,是不是也能馬上脫胎成令人銷魂、難以忘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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