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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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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用湯匙在鍋裡不斷攪動著,專注的不讓米粒因沉澱而黏鍋底。她沒有裝設冷氣機,正值仲夏,又在火源前,他的汗珠不斷地滲出額際,但池卻都沒吭一聲。 瞧見蘇璟衣在呆視著他,他笑出聲來,她不設防時的表情天真純稚,黑漆漆的瞳眸閃著孩子般的迷惑,她還有哪種面貌是他沒見過的? 「就快好了,再等會。」他將注意力移回鍋內,唇角揚起。 當他端著一碗米粒晶圓潔白的蔥花粥走出廚房,呈現在她面前時,那隨著熱氣飄進她鼻端的香味使她胸口一緊,她仰起小臉,在氤氳裡與他視線交會,她從那雙盈滿不明心緒的眼眸裡,看見了深埋在記憶裡,另一對似曾相識的眼神,她垂下目光,讓濕意斂去,拿起筷子,輕聲道:「謝謝。」 那流轉的情思他並不十分明瞭,但是感動是無庸置疑的。他就坐在她面前,看著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將粥慢慢送進嘴裡,他的歡悅也隨之揚升。直到她吃完最後一口,放下筷子,有禮的淺笑道:「吃完了,你煮的很好吃。」他的歡悅竟至無言,只怔怔的瞧起她來。 「我吃完了,你不滿意嗎?」她歪著頭審視他,他的沉默使她不安。 他搖搖頭,伸出右手撫觸她的頰,她微微一僵,但沒有退縮。 他的凝望淡化了臉上的傷痕,沉澱了她的不安,勾攝住她的心魂,她不由自主的望進他眸底,那裡像一面夜海,正緩緩朝她靠近,直到他鼻尖觸及了她的臉,她閉上了眼睛,想遏制自己被蠱惑,但隨之而來的吻卻代替了那雙眼,銜住她的唇。 他輕啃、輕嘗她的唇瓣,沒有深入,只用憐愛的節奏品味這個泛著清淡花香的女子,對她而言,那是前所未有的感受。她並不討厭他的吻,但在不明白這個吻的意圖下,她不敢放膽沉醉,他愈往前,她愈退後,始終躲不開尾隨而至的唇,她抵住他的胸,別開臉,低聲問道:「這樣做不對吧?你一定哪裡弄錯了!」 「弄錯什麼?」他的唇擦過她的耳際。 「我和你,沒有愛情,怎能有吻?」她定定的看著他,忽然,他臉頰上的瘀痕提醒了她——她昨天才傷過他,他也忘得太快了吧! 愛情?他倒是沒想過這點,他只是順著自己的感覺走,他想見她,就來了;想吻她,就吻了,沒有女人質疑過這一點,也沒有人拒絕過他。他不是在第一眼就被這個女人吸引住,而是在每一次的意外交鋒中,那樣一點一滴的進駐了他的思維,讓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想投注在她身上。 且心之所趨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要如何解析那其中包含了多少愛情的成份呢?如果他們都想碰觸對方、親吻對方,還需要停下來問理由嗎? 他的遲疑讓她冷靜了下來,同時也讓她發現她讓他靠得太近了,甚至連平日的防衛都卸除了!她不得不承認他特有的魅力令她大意。 她往旁邊挪移,想遠離他的勢力範圍,但他長手一勾,攬住了她的腰,不想停止方才的愉悅。正當兩人各自為自己的堅持而角力時,門口傳來鎖匙「喀嚓」的轉動聲,讓他們暫時停止了動作,同時抬起了頭。 門開了,走進一個高瘦且及肩長髮挑染成棕色的年輕男人,男人手上拿了一袋東西,一轉身看見在沙發上狀極親密的男女,陡地睜大了眼,錯愕不已。 「璟衣?」 她慌忙地掙脫言若濤,跳起來走向男人,手足無措地道:「你怎麼又回來了?」 「你早上不是說胃疼,我帶了胃藥跟吃的來啊!這傢伙是誰?」 男人粗眉大眼,滿臉不馴,帶著敵意地走向言若濤。 「你幹什麼?他是我的上司!」她拉住男人的手臂。 「那又怎樣?上司就可以吃秘書豆腐啊!」男人企圖掰開她牽制的手。 「你別亂來!我跟他沒什麼,他只是來看看我。」她緊抓住男人不放。 「你當我是瞎子,他那只手就放在你身上,難道你需要多一隻手嗎?」男人放下東西,一把推開蘇璟衣,害她踉槍了幾步。 「喂!不需要動手吧?你怎麼這麼粗魯!」言若濤從沙發一躍而起扶住她。 男人狐疑的看著行徑曖昧的兩人。「璟衣,你沒騙我,他真的跟你沒什麼?你沒瞞著我交男朋友?」 「你住口!我說了,我跟他沒什麼!」她轉向言若濤,求證似的問道:「對吧,副總?」 言若濤兩臂盤胸,下顎抬高,挑眉對著男人道:「敢問這位仁兄,你是她的監護人嗎?我跟她就算有什麼也是我們的事,你管得著嗎?」男人對蘇璟衣的霸佔姿態讓他很不是滋味,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人和她是什麼關係? 蘇璟衣聞言駭異,忙對雙目瞪如銅鈴般的男人道:「他亂說的!你別相信,他現在就要走了。」她反身將言若濤往門口推。「副總,公司事忙,不便留你,謝謝你來看我。」 「喂!你這是做什麼?蘇璟衣——」 她不由分說,一股蠻勁將他推出門外,「砰、砰」兩聲,當著他的面把兩道門關上,將他隔絕在外。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那道鐵門—— 居然——居然有女人敢把他趕出門! 言若濤生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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