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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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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該不會……」不祥的預感浮現,他等著她說出預期的答案。 「慘了,我忘了帶鑰匙……」她看著那堆此刻無用武之地的雜物,頹喪地歎口氣。 終於見識到了她的散漫。她的腦袋都用在哪裡?處心積慮地設計那個姓喬的男人嗎?這種天氣去哪裡找鎖匠? 「不要緊。」她突然振作起來,將東西放回皮包,解開安全帶。「看來只能用爬的了。」 「慢!你說什麼?」他懷疑自己熬夜熬到神智恍惚,聽錯了。 「從隔壁王太太家陽臺爬過去啊。不會很難的,她借我爬過一次。」幼年山中的生活可不是白過的。 「你家裡沒別人了嗎?」他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她以為她是特技表演團出來的嗎?而且還、還帶球表演?! 「我一個人住。」她拿起腳邊的雨傘,打開車門。「再見。」 「站住!」他解開安全帶,下了車,撐開他那把大傘繞到她那一邊,將她夾抱到公寓門口。「按隔壁門鈴,請他們開大門。」他板著臉。 她依言照做,風強力掃過她濡濕的身體,她不由得抱緊雙臂。「我自己上去,你快回去吧。」她打著冷顫。 「走!」門開了,他強勢地攙住她。「幾樓?」 「四樓。」他不必這麼服務周到吧?他對病人都如此熱心嗎? 電梯門開,他按了樓層號碼,盯著她悶聲不吭;她不禁別開臉,不明白他的情緒起伏根源。電梯一停,他示意她走出去。 「哪一邊是王家?」他問。 「你想替我爬過去?」她一臉驚怪。「老太太不認識你,不會讓你進去的。」隔壁一家三口都是女人,謹慎得不得了。 「我看起來像壞人嗎?」他寒著臉,有失控的徵兆。 「是不像。」她噘著嘴,勉強朝右手邊門旁的按鈕摁了下去。 門很快就開了,一頭銀絲、臉皮皺得像杏仁果的頭顱在那道鐵門內張望著。「晏江啊,又忘了帶鑰匙?」 「王太太您好。」他一手緊緊攬住她的肩,斯文爾雅地笑著。「我是晏江的先生,能不能麻煩您開個門借個方便,讓我從陽臺過去開門,我太太懷了孕,不方便做這件事。」 「你說——」她只開了頭,便噤了聲,因為他竟然擰了她背部一下。 「晏江!」老太太驚奇地開了門,從老花鏡片後直瞪著黎醒波。「你結了婚?還懷了孕?為什麼不早說?也沒見過你先生回來!」 「我——」這個斯文人也能信口胡謅? 「我常出國洽公,難得回來,晏江托您照顧了。」他欠欠身。 「進來吧。晏江,你這孩子,肚子大了竟敢爬牆,你這不是折煞我這老太婆……」老人絮絮叨叨地走進去了。 「你胡說什麼!你竟敢撒這種謊!」她扯住他袖口小聲喝斥。 「和你對那位喬先生撒的謊相比,這算得了什麼?」他俯下臉在她耳畔低語。「到門口等著。」 她悻悻地等在自家門前,忽然有一種與虎謀皮的錯覺——她也許不該與他太靠近,他有一種喬淇沒有的強勢。 不到三分鐘,門開了,他黑髮上有一片水珠,面頰上也是濕的,他淋了雨。 不等她開口,他一把將她揪進去,門一關,他緊扼住她的手腕,將她逼靠在牆上,臉色極為難看。 「你竟敢爬那個陽臺!?你不知道天井那裡都是廢棄的鐵條,稍一不慎,你就成了串燒。我警告你,你下次再幹這種事,我對你的承諾就作廢,聽明白了沒有?!」他厲聲進出要脅。 「明白……」她識時務地點頭,第一次被異性恐嚇,她不知該如何反應。 察覺了她的不安,他軟化了緊繃的表情,放開了她,走到客廳一角的餐桌上,抽了幾張面紙擦拭濕發;驀地,他又偏頭轉向她,滿臉怒不可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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