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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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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快速暈眩在他的濕吻裡,不斷擴大的疑問減緩了她的熱情。他似察覺到什麼,堵住了她的唇,扶在她腰間的掌下再固守原地,緩慢移升,輕輕覆在她的左胸上,她心猛烈一擂,他立即感到了掌心裡的震動,停了兩秒,手指接著滑進她的低領內,觸及微涼柔滑的肌膚;她胸口急速的起伏,使飽滿的弧度更加貼近他的掌握,她的思緒瞬息被打亂,幾乎無法自持,但這下是她原先想像的啊! “匡政?”她按住了他的手。 “你不想要嗎?”他沒有強行越進,只是極近地凝視她,熠亮的瞳孔帶起一股烈火,燃燒她的意志力。 她已經沒有分辨能力了,分不清他是因愛的極致而想要親近她,還是藉此阻擋她不明白的過往侵蝕他建立的平靜,她一直以為,他不會那麼快要求她的。 轉念間,她拿開手,溫柔地笑了。 一切都不重要了,不管他因何求愛,只要他快樂,她是心甘情願的願意為他投入的,她也想親近他啊!親近他每一寸肌膚,為他而融化。 她主動地吻他,熱烈地攬住他的脖子,身軀與他沒有間隙的黏靠。 呼吸聲逐漸成了唯一的聲音,他托抱起她,小心翼翼地將她平放在床上。 她笑著仰望他,任憑香肩半敞露、裙擺掀翻在大腿上方,眼瞳裡滿是對他的信靠和愛意,沒有丁點猶疑。 瞬息間,他觸動了一下,為之柔軟的心讓欲望慢慢下滑,剩下胸間回蕩的疼惜。他不該忘了,他能為她做的,就是減少日後的遺憾,讓她永保純淨的生活。 他俯身吻了她一下,拉攏她的領口,整好她的衣裙,啞聲道:“今天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她錯愕,百思不解地坐直,連“為什麼”都問不出口,著楞地讓他牽拉著,離開這張沾不到一分鐘的床。 她失望極了,為的不是無故熄火的溫存,而是他選擇了自己面對她所不知曉的一切。 第九章 她使勁地擦抹每一張桌子,動作之粗魯讓每一個擦肩而過的服務生行詫異的注目禮,從一樓到二樓,把每一張桌面擦得光可監人,她的臉卻越發黯淡,手勢夾著劈啪響的怒火燒焦味。 “那個——程小姐?”把一張張椅子倒扣在桌面的員工期期艾艾地阻止了她,“夠、夠亮了,我們要拖地了,您、您可以收工了。” “噢。”她往空無一人的十九號桌看去,拿了個託盤,把上頭早已冷凝的小菜和蓮藕湯收起,頹步下樓。 十一點了,不會有人來了,她把冷菜送往廚房,脫下圍裙,放下紮束的馬尾,強堆起笑臉,對看著賬單的葉芳芝道:“媽,我先回去了。” “嗯,匡政不送你了嗎?”葉芳芝眉眼未抬,隨口問。 “他今晚有事。”她背起背包,默然離開。 不只今晚,連續好幾天了,匡政白天在店裡坐鎮幾個鐘頭,晚上不再出現。簡單地交代有事會忙一陣子,至於忙什麼、何時可以見面,她一概不知,被動地承受情人的時熱時淡。 她希望他快樂自在,從不要求什麼,她卻因為給予他太多空間而不快樂了。她本可以要求的,她亦可以直接到他住處質問的,但如果連她自己都厭惡這種緊迫釘人的強勢作為,又怎能希望他接受呢? 但,匡政真的愛她嗎?有多深呢?她終究惶惑了,他甚聖沒為她辦支手機在身,讓她隨時可以找到他。她替他想了藉口,他們每天都能見面,手機沒多大必要;然而,她現在卻有一絲絲後侮了,她多想聽到他的聲音,一、兩句也行,讓她知道他對她的渴盼一如她對他的,僅僅如此。 即使在緊緊相擁的時刻,他依然時而遙遠、時而模糊。 “程天聆。” 轉角處,熟悉的叫喚聲飛來,她微轉身,沒有顯得更興奮。 “你今天不用送我,我自己會走。”她用力踢著石子。 “我跟在你後頭,你可以不說話。”林義看著她的背影。 “小義,你回去吧!”她悶聲說著。 “……”腳步聲持續著。 “小義!”她怒回頭。“我不要你送,我不要任何人送!不認識你大哥之前我都是自己回家的,我要的不是這個,你告訴匡政,他做不到的事不要叫別人代勞,我不稀罕!”她突如其來低咆,林義往後跳開,不知所措。 “你……別激動,大哥真的有事,不是不來。”看來再有耐心的女人也忍不住了,但是,他可不認為事情沒喬好前坦誠相對,結果會比現在更好。 “有什麼事我不能知道?”對喜愛的人一無所知是她的疏忽,但任憑狀況朦朧下去就是她的失敗。 “反正,他真的很忙,忙完了,就會告訴你了,到時候,你別不開心就好。”他只能盡接送義務,其它事是沒有插手餘地的。 她懊喪地扁扁嘴,“我知道了,他總有他的盤算。”簡言之,匡政把她當孩子看,所有的事他概括承受。 她可以改變這種模式的,總有一天,她是要和他一起面對各種險阻的,而非無知地躲匿在他羽翼下不知世事。 “小義,走吧!”她揮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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