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謝璃 > 城堡裡沒有王子 | 上頁 下頁 |
| 四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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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托車很危險你不知道嗎?以後不許騎,不然我直接找上你舅。」 和平的氛圍霎時驅散,兩人結束對話,他離開廚房。 他的態度的確不良,但那分明以卓越為對象打造的另一個人生版本很難讓他生出雅量來。 說到這裡,連曾胖都聽得出他掩不住的妒意了吧? 「做麵包?那三餐呢?她也做嗎?」曾胖問的竟是他沒想過的問題。 「做。只要我通知她會回家吃飯,她一定做。」在這項待遇上她是把他當丈夫看的。 「沒花什麼心思吧?」 「都是一些她拿手的家常菜。」 「所以她這麼勤快學做麵包是為什麼?」 他怔住了,他沒想過。 那時候他只知道,能一回家就看見她的身影,比她做什麼都重要。 *** 接下來的日子,殷橋婚前想像中的劍拔弩張並未發生,夏蘿青似乎想透了接下來的同居生活不可兔,漫長的時光甬道無法以抗拒的狀態度過,她火躁的根性消失了,或者說墊伏了,她心平氣和地生活著,更實在地形容,她極為認真地生活著。 首先,她沉迷於製作麵包,比螞蟻還勤快地烘焙,不知有何遠大理想敦促著她,她到處火熱地上烘焙課,回到家立即如法炮製,製作出各式各樣的日式麵包、歐式麵包,或手工餅乾和繁複的甜點。 殷橋以為她不過是心血來潮,隔段時日就會轉移目標,因此沒有表達任何意見。 再說,他若忙碌起來一天有將近三分之二的時間不在家,還真管不著她的日常生活。 不諱言,他挺喜歡一回家就見到她忙碌的身影,那原來一室寂靜的空氣因為多了一個人而被撩動得活潑起來。 她總是穿件長及大腿的薄恤衫和短褲,蓬亂的短髮下小臉冒著汗氣,在屋裡左沖右撞,一口接一口喝著涼開水,不停瞄著烤箱裡的麵團,偶爾成品做壞了便唉呀呀叫,扯著已經夠亂的頭髮跳腳責備自己。 中場休息她就歪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螢幕上的動物頻道。這也是一件奇妙的事,夏蘿青只愛看動物頻道,不管哪種屬性的動物,她一樣看得入神無比,連獅子撕扯羚羊、鬣狗群食水牛、北極熊掌碎海豹的血腥畫面照樣目不轉睛。問她為什麼從不轉檯,她撐著下巴說:「動物比人簡單多了。」像是嗟歎又像是注解。殷橋當時沒對這句話有太多聯想,他注意到的是另外一件事——卸下圍裙的她,身上唯一的罩衫底下,竟沒著胸衣。 這原不是什麼稀奇事,她盡可在自己家裡以各種隨性舒適的模樣呈現,但這象徵了什麼? 她把他看作分享起居空間的室友,而且是個不能隨心所欲和她有任何親密接觸的男室友,因此就算衣衫不整在他眼前晃蕩亦安全無虞。 他沒有窺伺的癖好,但同居一室總有覽及春光的時刻,當她赤足走動時,若隱若現的大腿根和起伏的酥胸難免形成一種視覺上的騷擾,偏偏上頭那張臉蛋恒常出現的若有所思表情卻完全和媚態無關。 怎麼說呢?夏蘿青熱衷某種思考,常一興起便和殷橋聊些所謂時間的盡頭在宇宙何處、複製人的可能性或是靈魂若只是組電波、軀殼的意義在哪裡之類的詭奇話題。在那種時刻,他的雄性荷爾蒙就會自動緩隆下來,使得殷橋只要在家裡,情緒常處在兩極擺蕩中。 左思右想,他想了個兩全其美的方法。 在沒有應酬的某一晚,他事先叮嚀她做了兩人晚餐。吃完她菜色普通的家常飯後,她還興致勃勃泡了一壺熱茶,附上一盤手工餅乾請他賞光,「今天剛烤的,抹茶和紅茶口味兩種,試試哪一種好吃。」 他樂於當試吃員,揀了紅茶口味的餅乾往嘴裡送,大贊好吃,順手把為她準備好的一隻漂亮的百貨公司大紙袋送上她雙手,她納悶地以眼神詢問,他微笑以對:「沒什麼,這陣子你打理這個家辛苦了,送你一點小禮物。」 「還好,以前在外公家做習慣了。對了,不是說了你換洗衣物別到處亂丟?髒衣籃這麼大投准一點可以嗎?」她借機數落,「還有,說過了別把襪子和內衣褲丟在同一個籃子裡,怎麼都說不聽呢!」 結婚前,殷橋曾經認為一個妻子最煞風景的就是老為了瑣事數落丈夫,但這情狀出現在夏蘿青身上他可沒半點不悅,思及她每天得耐住性子碰觸他的貼身衣物,為他洗滌整燙衫褲,昂貴外衣還得額外送洗,內心就滋生起暗黑的痛快。不知她在做這些家務時,心情是萬分懊惱?或是忍不住想像那貼身衣物所裹住的男性軀體?她對他全然沒有遐想嗎? 他笑嘻嘻攬住她。「聽見了。別生氣,下次改進。你不看看我送你什麼嗎?」 她拿他的笑臉沒轍,借著打開紙袋動作避開他親呢的攬抱,她朝袋裡探看,伸手掏翻,神情有些疑惑,直接拖出內容物攤在茶几上端詳,面色陡然一變一一那色彩如夢似幻像水果糖又像花間粉蝶,有的無肩帶,有的領後交叉系帶,有的花朵串成的美麗肩帶,有的紡紗有的蕾絲有的簡潔俐落,花樣繁多目不暇給,清一色全是成套女性胸置和內褲! 她咬著唇忖度著,然後眯眼睨視他,那一對眼神,是殷橋有生以來從女人處獲得最輕蔑的眼神,遠非他預想的驚喜交加或羞怯暗喜。 她冷聲道:「看來你經驗挺豐富的,你經常這樣送女人對吧?」 他的確很難說明自己曾經翻看過她舊內衣的尺寸,他無奈解釋:「拜託別想歪了,這些都是托我妹採買的,女孩子眼光不一樣。」 「是嗎?那這件也是嗎?」她從一堆粉彩中以食指勾起一條極細肩帶,下面連綴著兩小片葉狀透明雪紡胸遮和一塊薄如蟬翼的圍裙,不必細看,那分明是一件撩人的情趣內衣。 他呆瞪著意外出現的插曲,忙為自己辯護:「我發誓那是我妹自作主張加料進去的——」 「你還賴!你敢做不敢當,你妹看起來就像個淑女怎麼可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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