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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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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麼?”他盤著胸,淡淡地開了口,之前的熱情不復見。 “看——好幾天沒看到你,不知道你怎麼樣……”她是個很糟的表白者,連自己的心意都說不完整,她不是容易受挫認輸的人,但他絲毫沒有表現出希望她說下去的意思,僅漠然地望著她,她開始興起逃之夭夭的意念。 陌生人的來訪使大狗異常興奮,它巡繞著她,前腳再度搭在她小腹上,腦袋不斷磨蹭著,她安撫地拍拍它,乾笑道;“好可愛。”兩手捉住它有力的前腳,放在地上,起身看向方斐然。“你好像很累,那就休息吧,我不吵你了。” 她努力讓自己神色若常,彎唇笑著,他依然緘默不語,她沒了轉圜餘地,只能轉頭扭開門把,走出大門。 她反手掩上門,背靠在牆上,突然覺得冷,心口酸澀陣陣湧上。 她搞砸了吧?瞧她做了多丟臉的事,她在張芸面前何來的自信?她真以為他會接受固執矜持的她?或許,他發現她遠不如張芸的嫵媚、懂得生活情趣,他何必徒增困擾討好她?是她想得太簡單了,以為堅定的他,對她的呵護可以持續一輩子,她執著、不柔軟的性子,不會造成任何障礙。 她長長地歎了口氣,移動僵直的步履,按了電梯鈕,前腳才踏進去,背後門冷不防敞開,她胳臂被狠狠地扼住,輕而易舉地朝後拖曳進門內,一雙孔武有力的健臂把她釘在沙發上,她震驚地望著陡然動怒的他,張口結舌。 “要你說出愛上我的話有這麼困難嗎?你人都來了,還在乎什麼面子?我說話算話,三個月了,如果你沒有相同的感覺,我馬上可以放你走。”他緊挨著她,凝肅的神情沒有她討饒的餘地。 “……”她眨眨濕氣彌漫的眸子,朱唇囁嚅了半天,話始終沖不出口。 “我明白了。”他鬆開她,自嘲道:“是我高估了自己,你走吧!” 她急了,伸臂攬住他堅實的頸,“我以為你知道——” “知道什麼?” “你吻我,我並沒有拒絕啊!”她委屈地撅起唇,沒事嘴裡老掛著“我愛你”三個字多彆扭。 “喔?怎麼你的表現讓我覺得自己在強人所難呢?”她的尺度可是他前所未有的經驗,兩人可以回到“人間四月天”的民初時代吟風弄月去了。 “我沒這個意思。”她窘得發慌,見他面龐緊繃,沒有認同的跡象,她咬咬牙,決定豁出去了。 她緊閉雙眼,湊上唇貼住他,舌尖沒有受到阻攔,和他第一次短兵交會;他暗驚,不敢反應,怕這個飛來豔福乍然而止,她很費了番勁“證明”她的愛意,但實在差強人意,她的深吻和孩童嬉戲一樣,有趣但不挑逗,他不禁笑出聲。 她聽見了,羞澀地想撤離;他怎能失去良機?即刻展開攻勢,與她“重量級”地密合糾纏,將積壓了好一陣的熱情傾注在這個激吻裡。 她緊張地揪緊他後項的領子,陷溺與窒息感同臨,她愛這個男人,願意與他親昵互動,但當他的吻輾轉下移到玉頸,長指摸到她的衣扣,意欲一顆顆解開時,她腦袋頓時警鈴大作,再也無法視之必然,隨即撐直上身,終止了他的進一步動作。 “不可以——”她抵住他。 “怎麼了?”他困惑地抬頭——一切都很順利不是嗎? “那個——狗在看!”她慌亂地指著在一旁歪著頭觀賞的唯一第三者。 他忍俊不住,配合地起身站好,伸手拉起她,“那好,我們到房裡去。” “嗄?”她面露難色,仿佛要被推進屠宰場淩遲。“你、你今天不是很累,我們下次有機會再——” “如意,”他滿面疑惑,看著正急著用各種藉口拒絕他的女人,不解地問道:“你到底在怕什麼?我們不是彼此喜歡嗎?” “是啊,可是——”她局促地低下頭,長髮蓋住表情。“喜歡和這種事不一定要有關係——” 他食指挑起她的下顎,她的粉臉脹得通紅,星眸慌轉,他皺著眉心,思索片刻,一個答案忽然降生,解釋了她的回避態度。 “如意,”他捧住她的小臉,緩慢而謹慎地說:“你不會是——第一次吧?” 她倒抽口氣,擺脫掉他的手,扣好扣子,拉攏淩亂的衣裙。 “你在生氣?為什麼?”他大惑不解。 她無端變了臉,近似秘密被揭穿的惱羞成怒。 “走開!”她推了他胸膛一下。他文風不動,似笑非笑地盯著她,稍後,笑聲冷不防地竄出丹田,席捲室內。 她氣急攻心,眼眶泛淚,“我就知道你會笑我,你一定覺得我很呆板、沒意思吧,竟然只想給情定一生的丈夫?對!我就是這樣食古不化,我一點也不喜歡用身體換取好感或承諾,這就是我會站在這裡的原因,因為你不曾像其他男人一樣迫不及待要證明什麼、得到什麼,現在你知道了,如果笑完了請讓開,我想回去了。”她一連串地說完,拭去不小心溜出眼角的淚滴。 他愕然,沒想到她會說出這一番話,那泫然欲泣的模樣使他生出憐惜,他環抱住她,輕語道:“對不起,我不是笑你,只是你那樣子,我還以為是什麼嚴重的事。如果你堅持原則,我尊重你,你不用擔心我會反感,我遲早會娶你,難道還在乎這一時?你也太小看我了!”她從前喜歡那個咖啡館老闆的原因之一,或許就是那不具侵略性的溫柔吧?他萬萬沒想到,會遇上如此“有趣”的女子,這是上天在懲罰他向來在男女關係上的不羈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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