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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也太強人所難了吧!

  然而,面對於霄群有備而來的強勢態度,駱采亭找不到不去的理由。

  然後,她看到牆上的白板寫著大橋公園有滑板比賽。上次鄰居松伯要她去替他兒子加油,她也答應了,正好,藉此機會躲開好友的緊迫盯人。

  “啊,我差點忘了,松伯說他兒子今天在公園表演滑板,要我去看呢,你來的正是時候,替我看一下店,單車一小時六十、協力車一百,記得要押證件,拜託你了。”

  駱采亭笑著對好友揮手,一溜煙就跑得不見人影,讓她連拒絕的話都來不及說。

  好哇,要這麼搞是嗎?

  不信等不到你。

  於霄群立刻坐在那張等候生意的椅子上,準備跟她耗到底。

  事實上,好友真以為她希望她跟自己一起去競爭名額有限的飯店工作嗎?

  錯!大錯特錯,那是因為少了她的暗中幫忙,大興多尼的筆試她肯定落選,所以,她若不肯去應徵的話,那她還有什麼鬼希望。

  總之,無論多晚,她都得等到她。

  而終於躲過於霄群逼迫來到大橋公園的駱采亭,心裡卻沒有想像中高興。

  就像好友所言,她根本是在逃避,逃避著一種常人應該往前推進的嶄新生活。

  如果去年夏天沒有發生那麼多事的話,她也許已經前往某個國外的飯店實習,那種穿梭在高級飯店裡服務大眾的工作,不正是她最嚮往的一種生活嗎?

  “聖,你滑太靠邊了……危險,快閃!”

  就在她還在沉浸在自我的思潮中,完全沒注意到自己所站的位置,正是滑板場地裡長達一千公尺,左右都微幅高超的U型半管場的後面,更沒注意到馬有失蹄,人有失板的事是正常的。

  所以,當緊張的吆喝聲傳來,滑板已經隨著U型板的邊緣墜下。

  當到滑板往她眼前甩過來時,她根本來不及閃躲,緊跟著砰的一聲,她覺得一陣天旋轉地。

  這感覺跟去年夏天在夏威夷墜落的感覺一模一樣,幾十秒後,她才稍稍回復感覺。

  幸好這一次並沒有被水嗆暈,也沒有變成上空女郎才被人給救上岸。

  然後,有個頭綁黑色頭巾,滿臉都是汗,眉毛濃密、嘴唇好紅潤,嘴唇上方有著些許胡碴的男人,喘呼呼的闖入她視線原本是藍色天空的範圍。

  這張娃娃臉,應該就是肇事者吧!

  可他那臉型、五官,怎會如此眼熟?

  “你沒事吧?”

  他那低沉的聲音,讓駱采亭有種微妙的悸動,這感覺跟她在夏威夷墜落海洋被救上岸後,巧妙的好相似……倏地,她驚嚇的坐直了身,跟著迅速站起身。

  這時候,上前關心的人越來越多,有人則拿了極限運動場上不可或缺的急救箱過來。

  “你的臉流血了,我幫你包紮。”

  經他提醒,她才感覺自己臉上真的有一點點刺痛,而且好像有液體往下流,她低頭一瞧,才發現血流到衣服上了。

  “坐下。”

  這時候,那綁黑色頭巾的男人,非但未經她的同意將她拉到樹蔭下,更命令她坐下,而她還真乖乖的坐了下去。

  她也不明白自己幹麼聽他的話。

  然而,她的個性一向如此,人家叫她做什麼,她很少不從,就算是好友硬要她去應徵飯店的工作,她也只是逃避,沒有不答應。

  “聖,她沒事吧?”

  此時,同樣綁著黑色頭巾,眉毛卻亂七八糟,還留著山羊胡的李猶勁,手拿滑板,跑了過來,看到她掛彩的臉,立刻瞪大眼睛。

  “要不要送醫院?”

  “不用。”

  “不必。”

  駱采亭和甘尹聖異口同聲的回答。

  瞧他手上的那塊滑板。剛才她就是被那塊滑板給砸到臉吧!

  這時,甘尹聖已經將她的臉擦乾淨,也止了血,正要用沾了優碘的棉花棒替傷口消毒,卻忽然緊盯著她,怔楞住了。

  “你還在等什麼?真的不必送去醫院縫一下嗎?人家可是女生,萬一留下難看的疤痕……”

  這時,駱采亭再也聽不到他後面又囉嗦了什麼廢話,她只覺得眼前叫聖的男人,眼裡透著似曾相識。

  他們在哪見過嗎?

  沒有,她肯定自己沒見過這麼俊美的男人,但,他表情看起來好像見過她似的。

  就在她這麼想的同時,甘尹聖冷不防地朝她輕綻笑容,她猛地怔住,覺得好糗。

  她感覺臉頰開始熱了起來,而且,有一種偷偷開心與心跳加快的動心一湧而上。

  她怎麼能因為他對她輕綻微笑,就像個小花癡似的,高興得花枝亂顫、心頭小鹿亂撞?

  然而,甘尹聖臉上的微笑卻越來越奇特,在他替她敷上雲南白藥時,仍沒打算收起那詭異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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