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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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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t a one way ticket to the blues……Now lovely tear tops are all that I can see……A fool such as I there never was I cry a tear so well…… 而那歌詞裡的幾句話,深深的觸動了柴崎介的心—— 我買了一張前往憂鬱國度的單程車票……如今唯一能看到的就是我美麗的淚珠……如傻子一般的我從未如此傷心地哭泣過…… 她是太寂寞了,所以才會唱這首旋律輕快,歌詞卻帶點哀傷的歌,或者是…… 這首歌對她有著其他的意義? 她的房門並未緊閉,柴崎介才輕推了下,門就輕易地被推開。 而在半掩的門邊,他看到莫利喜坐在木地板的窗邊。 那口窗做得很大,采木釘外敞式,她手捧著晚上胖子摘的花,兩個腳踝露在外頭前後搖擺著,只手攀著窗條,嘴裡輕哼著歌。這種事她大概常做,而他居然從未發現。 看到此情此景,不由得讓他想起胖子說的話,她是怎麼活過來的? 他鮮少聽她提及父母同逝的事,也沒見她對著兩人的遺照哭泣,更別說她總是一臉開朗活潑的樣子,以及很愛命令人的口吻,活像沒這事發生過。 現在她這副模樣,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他有點擔心,可是如果在這時候打擾她,她恐怕會有點不高興吧! 也許,他需要給她一點自我的空間。 他才想轉頭回房,卻不經易在窗條邊瞄到一個熟悉的場景。 在窗條的上頭,竟然又擺放了根點燃過的香煙。 她為什麼老愛這麼做? 擺放了根煙,好似在悼祭誰似的。 就在柴崎介還搞不懂狀況時,她已經站了起來,而手上的花束也不見了。 難道是掉下去了? 由於這房子是樓中樓設計,所以這房間離地面只有半樓高,但這樣也算夠高了,因為是挑高樓房。 原本以為她站起來是想轉身走出房門到樓下撿花,沒想到柴崎介才回避退開的瞬間,就看到一個影子奮不顧身的從窗子外躍下。 須臾,他的心漏跳了好幾拍。 等他匆忙的闖進屋裡,並也從窗口往下跳,這才發現有雙瞪大的銅鈴眼,正緊緊的瞅著他。 那驚恐的眼神讓他震撼,好似他闖入了她的神秘世界似的。 兩人杵了半天,有種吊詭的氣氛彌漫在空氣裡。 最終,他開口打破沉默,“你沒事吧?” “你怎麼會在這?”她也同時質問。 莫利喜坐在地上看著他,但設在庭院的燈光不夠明亮,他根本無法看清她看他時的表情,究竟是悲傷或其他。 “我只是剛好經過,你門沒關緊,所以我……你沒事吧?” 再多的解釋,都掩蓋不住他最想瞭解的一件事,她還好嗎? 她捂緊腳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是她最隱私的秘密。 One way ticket是爸爸生前最鍾愛的一首曲子,他們父女倆曾用各種不同的方式合唱這首曲子,沒想到,爸爸真的乘上單程車票,一去不返。 想到此,她眼底豆大的淚珠串串落下。 “腳很痛嗎?” 她的無言,惹慟了他心底深處的莫名傷痛。 是呀,人的傷痛,哪能這麼容易就忘記。 “你想念他嗎?” 他才輕問著,莫利喜已經忍不住小聲啜泣。 “沒事的,現在不會有事了。” 摟緊顫抖身軀輕泣的她,他深深的感覺到,驕縱的她並不是忘卻悲傷,而是壓抑傷痛,且從未從悲境裡走出來,她把這件事當成是自己的秘密。 而莫利喜萬萬沒想到柴崎介這個初介入她生活的男人,竟然一下子就發現了她的秘密。 她經常渴望在傷害自己的時候,父母會突然出現遏止她,並且跟她說一聲…… 再見。 但事實證明,再多的傷害、再多的渴望,父母都不會再出現,甚至連夢裡都沒來過,這是她心中最大的遺憾。 “腳受傷了嗎?起來,我送你去醫院。” 感覺到她的啜泣聲漸小,柴崎介二話不說的抱起她。 今晚的天色真的太暗了,這會兒想從她的神情裡探測她的心情並不容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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