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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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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何必客氣。” “我、我……”沒想到溫柔體貼的丈夫,竟會有這麼接近無賴的一面,婉約忍不住向屋外的丫鬟求救,“寶兒,進來收拾行囊,我們走!” “要換地方居住嗎?”唐謹思非常配合的立刻放聲吩咐屋外的僕人,“你們也準備跟著夫人出發吧!” 婉約錯愕。這個男人到底明不明白,她已經休了他,決心與他畫清界線,拒絕與他親密,不再當他的妻! 他……怎會不明白? 假如他有一點智慧,有一些自尊心,就不會找上她,與她糾纏不清,甚至流露出──縱容她的表情;更離譜的是,他對她的態度,竟比新婚時期更加親切,親切到言詞神色充滿甜蜜。 婉約糊塗了,唐謹思究竟在想什麼? 第四章 夜風飄蕩,拂過衣裳,帶給人絲絲寒意。 婉約提著燈,不顧夜深風寒,逞強的帶著寶兒毅然離開尼姑庵。然而,唐謹思也帶上一群下人,尾隨著她,亦步亦趨,令她無法擺脫。 她頻頻回頭瞪他,端莊的姿態全毀,好像一個任性的小姑娘在與情郎賭氣。 他手執紙扇不時的搖晃,偶爾眺望月色,吟出幾句詩文,悠閒的姿態仿若在陽光下踏青。 只苦了跟隨這對鬥氣夫妻的僕人們,一身疲倦,滿腹辛酸難言…… 婉約實在不知該往何處才能甩掉唐謹思,她故意避開幾條進入鬧市的路,在樹林外圍走走停停,左轉右繞……漫無目的行走。 唐謹思並未阻攔,任由她走到樹林盡頭,終於,在朦朧月光的照耀下,無路可丟了。 前方,只見一片田地和幾間燈光閃爍的屋子。 婉約茫然的望著田地邊緣的圍欄,心中空虛至極,找不到依託似的,她有了即將崩潰的慌亂。 “小姐,那裡八成是農家,我們過去歇腳,好嗎?”寶兒見婉約疲憊了,於是大膽的提議。 婉約回過神,看寶兒陪她奔波得滿頭是汗,心裡有愧的她毫不思索的點頭。總之,不到絕路,絕不回頭。 兩人正想走過田地,到農家借地方休息,不料,天邊忽然畫過一道閃電,烏黑的夜空立時飄起毛毛細雨。 尾隨在她們身後的唐謹思馬上問下人們,“有沒有帶傘?” 下人紛紛搖頭。 唐謹思見雨勢漸強,又看出婉約的動向,目測了遠方農家的距離,他果斷的派人喚來寶兒。 “寶兒,告訴你家小姐,別忙著趕路了。這林子裡有破廟,我們先進去避雨,免得她受寒著涼,生了病。” 寶兒恭敬的點頭。唐謹思的態度很溫和,卻給人一種無法違抗的氣勢。當她把話轉告給婉約時,落下的雨水像在支持唐謹思的話似的,突然越下越大。 婉約的衣裳、髮絲,很快就沾濕了。 她迷惑的回視唐謹思,他始終守在她身後,不離不棄,如同在等待任性的情人回心轉意一般癡心。 霎時,婉約覺得她反而像是做錯事的罪人,害他、害寶兒、害那麼多下人因她的任性不得安寧。 婉約無奈的面向一旁的樹林,不想為了賭氣害所有人陪她吹夜風、淋冷雨,她幽幽的歎氣。 “走吧!”婉約與寶兒提著燈和沉重的行囊,先向林中隱約可見的廟宇邁步而去。 唐謹思朝下人們遞去一記眼色,隨即有人趕上前為婉約開路。 氤氳的霧氣在夜空蔓延,眾人進了殘舊的破廟,廟外的雨勢已增大,細雨成了暴雨,滂沱不絕。 婉約獨自站在廟宇的屋簷下,讓四處侵襲的冷風吹醒她的神智。 唐謹思默默的走到她身旁,一眼就看見她落寞的容顏在昏暗的月光下顯得慘澹失色,他心頭泛起了一絲莫名的疼痛。 雨在屋簷邊凝結著一顆顆水珠。 “你冷嗎?”他情不自禁的握住她冰涼的小手,想給她溫暖。 婉約欲抽手,他加重力道不讓她脫離。她皺了皺眉,不答話,悶悶的望著雨絲細密的天空。 廟宇內,下人們取出一支支燈燭,到處擺放,點起燦亮的光,散佈在婉約與唐謹思左右。 他的掌心散發出暖意,一點點滲入她的手掌,像一隻只急躁的螞蟻爬向她的心房。 婉約垂頭不語,他的耐心、他的溫柔、他的平靜……都令她困惑。她有一種逃不出他掌心的驚慌感。 唐謹思抬起手指,撥開黏在婉約半邊臉上的淩亂髮絲,柔聲勸說:“進廟裡去,外面風大。” 她仍然垂頭不語。 他看不清她的容顏,不由得懷念起她平時充滿柔情的臉。此刻她那麼冷漠,令他益發的思念她曾經的溫馴。 “你不生我的氣嗎?”婉約迷茫的問。 唐謹思不由自主的捧起她的臉。“氣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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