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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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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琉璃難為情的別開眼,沒勇氣迎接他火熱的視線。“現下去哪?” 問了半天,聽不到答案。 她又快快的瞪他,“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叫我閉嘴……” “咿——你這人真討厭!”賣什麼乖! “現下,正在回馮家的路上。”朱延熙撩開簾子。 風吹進車廂,馬車滑過青石板路的聲響更加清晰。 琉璃一下子怔住了,儘管相信二王爺有能力保護她,家人的猙獰面目仍令她對回家萌生了消磨不去的恐懼。 “有那麼可怕嗎?”朱廷熙見狀,顧不了禮數,握住她略微冰冷的小手,給她溫暖。“瞧你臉色都變了。” 是什麼樣的待遇,讓她對自己的家產生如此的不安與惶恐? 諸多晦暗的猜測令朱延熙英俊的臉覆上陰霾,與琉璃相處的時日不多,但他已瞭解到她是個堅強狡黠的女子,能教她聞之色變的“家”,必定曾經傷害過她。 否則,她連作為番王的他都不怕,怎會恐懼自己的親人? “我……是庶出的孩子。”藥效終於發作,琉璃的身子漸漸舒適,撐起而坐,靠在窗邊,呆呆的瀏覽外面的景象。“小時候,我不懂韜光養晦,愛耍小聰明,吸引大人的注意,結果,惹大娘她們不高興,吩咐廚子在我的膳食內下藥,害我病得很慘。 “照顧我的人,即使在知道真相後也愛莫能助,為了不受罪,我開始裝病,不敢再招搖了。”活在自己的家,卻像寄人籬下,多年的委屈再難壓抑,琉璃蒼白的容顏浮現出隱忍的苦楚。 “在家中,必須事事小心、步步為營,一不謹慎,就會遭到報復,而那些傷害你的人,還是你的親人。”她無力的笑,有幾分悽楚。 “為什麼你不早點逃呢?”話問出口,朱延熙反倒慶倖琉璃逃得晚,倘若她早早離去,他恐怕會錯過與她相遇的可能。 “準備不充足。我很少外出,卻也曉得外面的日子不好過,有了逃離的念頭後,我便暗中積攢財物,只是仍不足夠。”離開以後,必須到遙遠的地方才能逃過追捕,但那個遙遠的地方是何處? 她茫然的垂頭,看不見將來的方向,不曉得哪裡是理想的容身之處? “若非成親的聖旨降臨,我本想再待一陣子。”琉璃幽幽一歎。 朱延熙舉起手指,揉了揉琉璃額際的穴位,使她不能哀傷,只能彷徨的凝視他。 他很高興,她願意坦露心事予他知曉,這證明她不再抗拒他的關懷了。“一個人浪跡天涯?你不怕嗎?” “我更怕……掩蓋本性,掩蓋到有一天,失去自己的意志。” 她的回答,撼動了朱延熙的心。 他見過太多人放棄堅持、迷失本性,因而覺得世間最珍貴的東西,莫過於一顆率真的心。 而琉璃,擁有他喜愛的、尊敬的那顆心。“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朱延熙柔聲問。 實際上,侍從們找到他時,已稟告過他,一同落河的姑娘是馮家小女兒。查出她是誰並不困難,不過他要她親口說出來,清清楚楚的得到她的誠意! “……琉璃,馮琉璃。”念出自己的名,琉璃白嫩的雙頰泛開兩朵紅暈。 一番傾訴過後,心裡寬鬆不少,她赫然發現,自己多麼需要人陪伴與關照,或者僅僅是傾聽她的心聲也好。 “二王爺,你為什麼肯幫我?”琉璃癡癡的問。 她對他並不客氣,然而他始終溫良和善,儘管偶爾會欺負她。作為一個位高權重的強者,琉璃平心而論,朱延熙算是不錯了。 “因為……”吊人胃口般頓了頓。 “什麼?”專注他微微開闔的雙唇,琉璃身體發熱,懵懂的摸摸自己的額頭,不曉得是不是病了? 朱延熙摩挲了她的手一下。“我喜歡你這樣的姑娘。” 他掛起動人的笑,說得真誠無比。 琉璃慌亂無措的抽回手指,怪不了他的唐突,回想起他幾次狠狠欺負她以後又百般呵護……她實在無法判斷他的話是否屬實! 可她又很在意,他的喜歡意味著什麼?願意像對待常宵那樣,與她結為知己?還是把她當作不懂事的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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