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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花弄影心跳加快,明白了她的羞澀是為了他,而非別人。“蝶衣。”他策馬湊過去想親親她嬌豔的臉。

  他的唇片剛靠近,她就驚醒般回過神,推開他,恢復敏銳的感覺提醒道:“有人過來了。”

  仔細一聽,前方傳來一陣陣馬車奔行聲,任蝶衣眺望而去,隱約見到一群兵馬正快速推進。

  花弄影並不意外,語帶感慨的對她重複道:“是我哥的人馬。”

  任蝶衣立刻目不轉睛的凝視前方,像是忘了有他的存在。

  花弄影的身子開始僵凝,非常不希望她與兄長再相見,然而黑壓壓的兵馬已離他們愈來愈近……

  許久不見了,那個當初她那麼喜愛的人,任蝶衣專心的等待著冰彥慢慢接近,卻沒想到她的心竟能如此平靜。

  曾經非常愛他,曾經為他失心掉淚,可現在卻只覺得無所謂!她與那人目光交會的瞬間,心中只微微的笑,只想開口問他過得好不好?而即使他過得很快樂,她也不會再有絲毫的嫉妒與不甘了。

  一切都被改變……任蝶衣若有所思的瞥了花弄影一眼,是他改變了她的心!

  “冰彥。”換上開朗的面容,任蝶衣對著分別一年的舊情人誠懇的問:“別來無恙?”

  冰彥若有似無的頷首,語調淡漠的吩咐副將帶著兵馬先走,在人前永遠喜怒不形於色。

  任蝶衣不由得看向永遠漫不經心的花弄影,他們兄弟倆都很擅長隱藏自身的情緒,可花弄影從不隱瞞對她的熱情與迷戀,不像冰彥,連情意也諱莫如深。

  只有在花弄影身邊,她才能感覺到她是被深深愛著的。

  “梁叔?”花弄影瞧見自己的僕人默默跟在兄長身後,為此發出疑問。

  任蝶衣聞聲一望,發現幾名友人也走在冰彥帶領的軍隊中,她疑惑的問道:“你們不是先趕往京城了,怎麼又返回?”

  幾名友人神色閃爍,交換了複雜的眼色,似乎有著不能說出口的交易,各個語重心長的告訴任蝶衣——

  “邊關告急,我們決定隨將軍前往邊關,略盡綿薄之力。”

  “我們是武人,朝廷政事由不得我們插手;但保衛國土,則是我們義不容辭的責任。”

  任蝶衣無言,心裡很清楚他們已被冰彥所收買了。

  人各有志,她無法勉強友人為了她的私願而到京城冒險。

  “梁叔,你又是什麼意圖呢?”花弄影撫住任蝶衣放在韁繩上的手。

  兩人的坐騎親近得像同一張座位,安靜的承載著他們,使任蝶衣覺得在他身邊就像在自己溫暖的家園,不管外面有多大的風雪,她的心總會因他而火熱。

  “主子……”梁叔苦笑了兩聲,看著冰彥,對花弄影回道:“老奴也是聽從指示,身不由己。”

  “你們先走吧!”冰彥出聲了,冷漠的語調含有不可抗拒的威嚴,與花弄影柔柔軟軟的聲音懸殊甚大。

  “我都不曉得梁叔這麼聽你的話,大哥。”花弄影目送眾人離開,一邊把玩著任蝶衣的手指,一邊與兄長對視。

  儘管他沒有表情,任蝶衣卻感覺得到花弄影不太開心,因此沒擺脫他毛手毛腳的糾纏,任他撫摸。

  冰彥的目光停留在他們慢慢交握的雙手,倏地,閃過一記冷光。“他是我安插到你身邊,用來保護你的,如今邊關有難,我帶他去應付難關,等戰事完結,會再送他回來。”

  “弄影年紀不小了,不需要保護;哥哥的人,還是請哥哥帶回去保管。”花弄影的口氣不太好。

  任蝶衣萌生困惑,他與兄長相處的態度為何如此不耐煩?

  花弄影見狀提醒她,“事情我不說破,你也該瞭解我爹在京城蠢蠢欲動,唯一能聯合人牽制我爹的人就是我這位大哥了。”

  冰彥在這緊要關頭遠赴邊關迎戰,等於是棄京城于不顧,任由他爹為所欲為!

  任蝶衣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但她以信賴的目光看著冰彥,相信這個男人和以前一樣,有著一顆正義的心。

  冰彥避開了任蝶衣的注視,責備花弄影,“還說你已經長大了,做事仍是這麼孩子氣!事未定局,你就急著遷移,一路上忙著派人調動你商號的物資與人手,你是深怕外人不曉得你在防止朝廷發生政變嗎?”

  “外人知不知道又有什麼差別?”花弄影不喜歡任蝶衣的注意力全圍繞著兄長打轉,偷揪了她的髮絲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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