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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花弄影的舌滑嫩無比,帶著一點醇酒的香味,在她口中放肆的嬉戲著,把她的意志打碎,把所有人與事物從她的腦海裡驅逐,只給予他的味道,烙印在她的三魂七魄中。

  過去在她和冰彥有來往之時,發乎於情、止乎於禮的兩人最多只是牽牽手、碰碰肩;花弄影狂風暴雨般的親密舉動激烈得快讓任蝶衣真的暈死過去。

  她感覺自己就像是食物般被他一口一口的吞噬,僵硬的身體一點一點沉入黑暗中,如同掉進深海,唯一記得的就只有他醇酒般美好的滋味。

  她從不知道男人的嘴吃起來會是這樣的甘甜……

  細碎的陽光伴著流動的微風徐徐散落在任蝶衣臉上,將昏睡已久的人兒輕柔的喚醒了。

  恢復意識的瞬間,她先張開的不是迷蒙的眼睛,而是有點酸疼的嘴唇。

  “醒了呀?”花弄影帶著誘惑的嗓音,緩緩的從她耳邊擦過。

  當這個陰魂不散的男子含情帶笑的俊顏躍入眼簾,躺在床上的任蝶衣立刻想到他是如何下流的使她“口腔不適”至今!

  “你居然還敢出現在我面前?”她眯起滿是羞憤的大眼,即使花弄影的兄長與她訣別——也沒使她如此的羞憤。

  “怎麼說呢……我得照顧你呀……”

  啪的一聲響起,打斷了花弄影的話!

  任蝶衣高揚起左手,甩過他漫不經心的俊顏。“哼!我會讓你明白,沒有趁我昏睡時逃走是多麼不明智的選擇!”

  “唉~~我怎能棄你於不顧?蝶衣。”花弄影慢條斯理的按住她的手,貼在他被打紅了的臉頰上,不僅沒有怒氣,還無怨無悔的凝視她。

  他深情的面容中,洋溢著受虐小媳婦的隱忍與堅強。

  “你該死的害我受傷、害我的手下走失、害我……昏迷!”而且是極度丟臉的被他吻到支撐不住,任蝶衣愈想愈氣,而這個要無賴要到沒品的男人,居然還敢理直氣壯的跟她扮深情?

  她奮力的抽出被他按住的手,不料他竟用勁箝制著不讓她抽手。

  “花弄影——”任蝶衣忍不住揮出另一手,再度送他一耳光!“別挑戰我的耐性!”

  “呀~~好痛。”他不得不放開她,可憐的摸著酥麻的兩邊臉頰,一個勁的慘叫,內心卻很識相的不去提醒任蝶衣——她的巴掌沒打上力,她應該要用上九成的內力才能令他吃到苦頭。

  “現在馬上滾開!否則我不會只給你耳光了事。”打一個裝可憐、不還手的人,並未帶給任蝶衣絲毫寬慰與滿足,但卻令她鬆懈了。

  她以為花弄影不會反擊,卻沒想到他忽然雙手用力按住她的肩臂,將她壓制在寬大的床鋪上。

  “所言甚是。”拉高了被子包覆住她掙扎的身軀,他好整以暇的回道:“既然挨了兩耳光,要我馬上離開,我豈不是虧大了?”

  任蝶衣催動內力,反抗他的壓抑:他緊跟著加深力道,毫不退讓;她脾氣一來,跟他抗衡到底。

  彼此體內奔騰的真氣遊走在各自的身軀,使得兩人的意識全蒸發開了;身子不斷發熱、思緒不斷消散,只剩征服眼中的那人的念頭存在腦海,提供著源源不絕的力量。

  她該怎麼辦,才能使花弄影放棄她?難道非要把他打成殘廢,才能擺脫他的死纏爛打?

  坐在床邊,俯身壓制她的花弄影看起來是那麼的雍容高雅;而躺在床上的她不用看也知道儀容有多淩亂、臉色有多難看。

  在他眼裡看見自己狼狽的模樣,任蝶衣心一亂,後繼無力,頓時被花弄影使勁的手臂壓得雙手發麻。

  “怎麼退縮了?”很意外自己居然輕易壓制住了身下躁動的小野貓,花弄影不安的猜測著,“是哪兒不舒服嗎?你睡了一整天,應該餓了吧?”

  此時已是第四天中午了。

  任蝶衣繃起俏麗的臉蛋,掩飾著內心的混亂,她不餓,也無意退縮,只是……突然覺得他眼裡狼狽的自己太不美觀,不想讓他看著她憔悴邁還的一面。

  任蝶衣懊惱的磨起牙齒。“被看見又如何?我才不在乎你的眼光!”

  “你說什麼?”揣摩不出她的心意,只聽到她有一句沒一句的呢喃,不知其意的花弄影迷惘的鬆開手。

  “說你下流。”誰知道他用這些胡攪蠻纏的手段輕薄過多少女子?“離我遠一點,不要碰我!”

  他置若罔聞的應道:“嗯,你嗓音有些沙啞,是肝火過盛?”

  “花弄影,趁我力氣尚未恢復以前,你最好快點跑,跑得讓我追不到,要不然我一定會——”

  “我不想跑呢~~”他懶洋洋的打斷她,寂寞的笑道:“你在哄我,只要我離開,你是絕對不會來追我的!你呀~~恨不得擺脫我,與我不曾認識過。”話說到最後,他竟露出憂鬱的神態,帶著惆悵與感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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