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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姨娘送上飯菜,不時忐忑的觀察著狀似富家少爺的龍翔鳳。

  雪珍珠見狀,遞去一記眼色,暗示與龍翔鳳熟識,姨娘這才放心的離開。

  房中,兩人互相凝視,默默無言,卻又看得見對方眼裡訴說的千萬句有甜蜜也有酸澀的話語。

  半晌,雪珍珠先難為情的別開視線,“你不習慣和那麼多人一起用膳吧?這是我的睡房,你可以在這休息,但是你上雪山做什麼,打算住幾天?”

  “何必再問。”答案昭然。“我來找你,你不可能不明白。這地方我不想多留,你跟我走吧!”

  他堅定的回答令她意亂情迷,為他添飯菜的手指都顫動了,她努力壓抑著從內心深處湧上的雀躍之情。“回皇宮嗎?”

  “回我娘親家。”龍翔鳳漫不經心道:“我娘親家的長輩們年紀大了,不能管事;後輩們又年紀太小,不堪重任,他們決定將家族事務全交給我打理。”

  他脫離朝野,卻得負擔世族家業。

  他的娘親家是名門望族,家產龐大,有著龐大的勢力。未來的日子,他怕是比管理國家輕鬆不了多少。

  “我這輩子大概註定是要勞碌一生了。”龍翔鳳望著雪珍珠詫異的臉蛋,頗有興趣的追究,“你在琢磨什麼,一直眨眼眨個不停?”

  “你怎會被罷黜?”她怯怯的問,怕他傷心,眼中滿是不忍。

  龍翔鳳苦笑。“記得那個和你長得很像的姑娘嗎?”

  雪珍珠怎麼都不會忘了那個令她嫉妒發狂的女子。“她如何?”

  龍翔鳳見她無比在意,笑道:“那女人其實是我母后的對頭安插過來的密探,文武雙全,戲也演得好,唬得我這頭沒人知道她大有來路。”

  雪珍珠聽了,醋味氾濫,嘟起嘴回道:“我會看書寫字,也會打人。”

  龍翔鳳一愣,隨即大笑,眉眼之間再無半點陰鬱。“好、好,你也是文武雙全,滿意了?”

  “我怎麼覺得你不是在誇我,而是在嘲笑我?”不過他的笑臉真賞心悅目,令她很想取悅他,使他淡漠的臉永遠掛著溫和柔暖的表情。

  一如在寒冷的冬季,渴望得到陽光撫慰的心情……雪珍珠著迷的打量龍翔鳳,連日裡鬱積心裡的煩悶,全被他的笑聲帶去。

  “你總是能令我笑,帶給我樂趣。”他凝視她的目光異常灼熱,不帶任何情緒,只有本能的情欲。

  她忽然覺得冬天已過去,自己正處在酷熱的夏季,被烈日般的他照耀著,如雪融化,成為一攤柔柔的水。

  “你還沒說那個女人做了什麼,啊!”一個極惡的念頭閃過腦海,雪珍珠面色蒼白的叫道:“難道,她也『要了』你?!”

  龍翔鳳微笑的臉頓時變得僵硬,“你當我是青樓娼妓,誰要都可以?”

  她也總是能讓他動怒,帶給他刺激,龍翔鳳歎道:“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查出雪珍珠的身分,報給了與皇后不合的派系,讓人找到線索,公佈太子與盜墓賊有勾結,汙衊太子欺師滅祖。

  因雪珍珠給的那顆夜明珠被找到,呈為證供,以及雪殷闖宮之行有人目睹他進出東宮,種種事蹟連系在一起,落實了太子確實行為可疑。

  除非交出雪家人頂罪,撇清關係,否則龍翔鳳保全不了自己。

  “我聽不懂……她如何陷害你?”雪珍珠打斷了龍翔鳳斷斷續續的陳述。

  他保留了許多真相沒告訴她,她家盜墓賊的身分、她的夜明珠害他被人找到把柄,諸如此類與她有關的禍事他都沒說,不想造成她的負擔。

  於是他的陳述,因少了關鍵,而顯得有所缺漏,不完整。

  “這些你不用管了。”他不要她煩惱。

  母后曾哭鬧不休的逼著他找出雪家人,把罪名推給他們兄妹,他不但拒絕並大力制止,不肯配合娘親家的幫助,只能頂下誰都不相信的罪名。

  他的犧牲全是為了保全這個姑娘,龍翔鳳撫了撫雪珍珠泛紅的臉。

  她有些失意,嘀咕著,“我是沒法管你,可難過的事,你一人背負著不覺辛苦嗎?我雖無法替你挽回什麼,但你若需要,我能哄你開心啊!”

  她的話仿佛一片柔暖的陽光,照拂著他冰涼的心田慢慢解凍。

  他益發相信自己的犧牲沒錯,他不怕失去皇位,卻怕再也見不到她、摸不到她;出賣她換取自己平安的事,他絕對不會做!

  “總之,為了使我的罪名輕一些,我娘他們動了手腳,使我的罪名變成勾結盜賊、偷竊國庫,然後失去太子之位,被貶為庶人。”

  “盜賊是誰,不是我吧?”雪珍珠憂慮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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