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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太子會有許許多多的妃子,而她受不了那樣的景象。

  或許,她早些離開才是正確的……

  雪殷聽著妹妹如夢如幻的呢喃與輕歎,面色愈加的沉重。

  上個月見面,只知道吵自己多買點零嘴的妹妹,此時卻想去弄清楚情為何物……

  毫無疑問,她對某人動了情。

  從她的話語判斷,那個某人很可能就是當今的太子,未來的皇帝!

  各懷心事的兄妹倆全副心思均放在自家人身上,以致完全沒發現他們正被人監視著。

  茶館對面,有一家同樣人客稀少的酒樓——

  在酒樓二樓的雅間內,龍翔鳳坐在臨窗的位置,透過半掩的窗口,窺視著斜下方,圍欄內親昵的男女。

  這一刻的雪珍珠令他感到既陌生又熟悉,遠遠望著她晶瑩的眼眸,含著笑意,如晨星般燦爛,卻不屬於他……龍翔鳳可以感到自己胸口有種糾結似的難受。

  即使明白對方是她的兄長,龍翔鳳卻仍不願看到她對別的男人好。

  “去查查那男子的身分。”冷著聲命令身邊的太監,龍翔鳳已失去了與雪殷見面交談的興趣。

  他不討厭對方毫不遜色于他的偉岸身軀、英俊面容、狂傲氣態,卻受不了雪珍珠與對方的親密!

  午時,雪珍珠匆忙的趕到熱鬧的街口。

  在一棵無人乘涼的大榕樹下,她看見了上午她偷跑時,遺棄不管的馬車仍留在原地。

  “你們還在等我呀?”雪珍珠不好意思的朝著車夫與隨行的小太監陪笑。

  哥哥要帶她走了,她該怎麼和太子告別?是委託這些下人傳話,還是親自進宮去跟太子說明?

  雪珍珠走向馬車的步履因猶豫不定,而變得緩慢無比,哥哥說了,只給她一個時辰去道別,時間一到,她必須回茶館跟哥哥離開京城。

  她只有一個時辰……

  身側,行人經過,談笑叫喊的嘈雜聲影響得她的心緒紊亂不已;身後,在不遠處的石橋下,有幾個賣藝人聚集起來,拉琴吹笛、吟唱小調,歌聲如流暢的潮水,淹向她的身體……

  “偶然間,心似繾,梅樹邊。這般花花草草由人戀,生生死死隨人願,便是酸酸楚楚無人怨……”

  雪珍珠默默的聽著淒婉的歌聲,神志恍惚,不由自主的邁步走向馬車;腦中回憶起與龍翔鳳初遇的那天,便是在這樣的午後和他邂逅。

  宛如戲曲,猝不及防的相遇,等著對方靠近,幻想著將來,是否會與看得順眼的他有一段良緣?

  雪珍珠掀起車簾,沉浸在惆悵的思緒中,沒發現車夫與太監的臉色古怪,正欲進入車廂——

  “啊?”意外的,她見到車廂內坐著一人。

  龍翔鳳俊秀的臉,在她猝不及防之際,闖進她眼裡。她受到了撞擊,芳心抖動不已。

  “偶然間,心似繾……”馬車內依然聽得見外頭的歌謠聲。

  看著龍翔鳳,雪珍珠開始覺得一個時辰太短暫了,她不想匆匆忙忙的與他告別,只想多陪他一會兒……

  “你怎麼在這裡?”她面帶憂慮的坐到龍翔鳳對面。

  馬車緩緩的行駛了,她想叫停,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在心裡天人交戰著,好半晌,才支吾道:“我有事得告訴你……”

  “你哥哥與你長得並不像。”龍翔鳳雙目炯炯的瞅著她。

  雪珍珠一聽,覺得很莫名其妙。“那又如何?”

  “你們真的是親人?你們在茶館內勾肩搭背、旁若無人的嬉笑親熱,簡直不知檢點!”

  “你跟蹤我?”雪珍珠聽出了眉目。“你看見我哥哥了?”

  “沒看過你們這麼親密的兄妹。”

  “我自小與哥哥相依為命,我不和他親昵,是要跟誰親昵去?”雪珍珠受不了龍翔鳳咄咄逼人的氣勢,一氣之下,漏了口風,“我原本放心不下你,特地回來跟你告別,你卻擺臉色給我看,真過分!”

  “告別?”龍翔鳳像是聽到妻子出牆的醜事,不悅的瞪她。

  “……我哥哥和我要離開了,我不能陪你,我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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