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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董飛霞冷冷的瞪他,“如果有,您就會明白,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你是在告訴爺,你有多麼的狠心決絕嗎?”

  “不,賤妾是在告訴您,留不住的人,最好放手讓他走,否則最痛苦的人只會是自己。”說完了,董飛霞閉上眼睛。

  應治一愣,她這是在暗示他該放她走嗎?

  她都跟他拜了堂、圓了房,還想離開他嗎?

  應治像是吃錯藥似的,心裡什麼滋味都有,盯了董飛霞好半晌,腦子裡飄過各式各樣的想法,最終凝聚出一個重要的決定──

  他是不會放她走的!

  他抬起手,手指撫過董飛霞的臉頰,決心變得無限壯大起來。“爺會讓你忘了劉順堯。”

  他話語中的掠奪意味使她心慌的張開眼,對上他神采奕奕的眸光,董飛霞渾身感到不自在極了,連閃避他的觸摸都忘了,任由他的手指移到她的唇上輕薄。

  “忘了一件事!”應治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出聲叫住下人。

  馬車一停,隨行的丫鬟走到車窗外,應治掀起窗簾吩咐道:“快回去,將王妃的落紅取來。”

  董飛霞聽了大驚失色,“您要做什麼?”

  應治放下窗簾,看她緊張的模樣,笑了。“帶去給長輩看,你又不是第一次成親,還不知道這種習俗嗎?”

  他說得好像她經驗豐富似的,董飛霞又羞又怒,準備用來對付應治的冷靜自律幾乎潰散成沙。

  “別擰手指了,手絹給你。”他取出一條熏過香的手絹,丟到她纏成一團的手上。

  董飛霞拿起來看看,做工精緻修美,她實在下不了手,心裡又覺得奇怪──很少有男子會攜帶手絹的,應治的一些喜好還真是異于常人。

  一轉眼,丫鬟取回了代表新娘貞節的證物,鄭重的放進盒子裡交給應治。

  馬車繼續朝皇宮前進,應治看著盒子,又看看倍感害羞的董飛霞,眼神意味深長,心情又愉悅了。

  董飛霞暗暗發誓,他要是當面將她的落紅拿出來取笑她的話,她就再也不管什麼禮貌教養、冷靜自律的,非要直接撲上去跟他拼命不可。

  幸好應治一路若有所思,沒再說些惹人怨恨的話,只是用一種深沉又有點曖昧的目光凝視著她,讓她感到煩躁不已,但還是忍耐得下去。

  無論如何,她都成了他的人了,除了認命之外,她也想不出自己該做什麼;而認命之後,死了心,什麼就都看開了。

  她突然發現,這樣活下去也不是壞事。

  如今的她不必煩惱家人會擔心,不用害怕婆家會不喜歡她,甚至當應治移情別戀……她也不會傷心──和一個自己不愛的人在一起原來也不是太可怕,反而還輕鬆了許多。

  她不自覺的看了應治一眼,告訴自己,就去當一個規規矩矩的妻子,端莊體面的王妃吧!

  她不會給他丟臉,但她的愛戀──很抱歉,她給不了他!

  進了宮,下了馬車,見過皇上、太后,皇后……董飛霞溫順的陪在應治身邊,看他在長輩面前也沒表現得恭敬一點,隨意得好像他才是皇宮裡的主人,她不禁在心中為他歎氣。

  短短聊了幾句,他的長輩顯然也不想跟他相處太久,不到片刻就打發他們離開;董飛霞倒是收了不少禮物,頗有收穫。

  接著兩人跟在應治的母親身邊,前往榮妃居住的宮殿,半路上,遠遠見到一人漫步走來,榮妃自覺的要讓路。

  應治停在路中央動也不動,看著前方的人,出聲招呼,“前面那不是九弟嗎?九──”

  他的聲音一出,立刻引起前方那人的注意。

  霎時間,就見那人前進的步伐僵在半空,身體以驚人的姿勢敏捷扭轉,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溜煙般消失無蹤。

  “──弟。”當應治“九弟”兩字剛說完的同時,前方已不見人影了。

  榮妃腳步一挪,重新佔據路道。

  董飛霞看了應治一眼,徹底明白了三爺讓人聞風喪膽的傳聞不只是個誇大其詞的傳說。

  一行人回到宮中,榮妃遣退了侍從,只留下新婚夫婦與她面面相覷。

  “這給您檢驗。”應治把裝有落紅的盒子放到桌上。

  董飛霞見狀,羞怯的瞪了應治一眼──這種東西,動作隱蔽的交過去就是了,幹嘛這麼光明正大的傳遞,他以為是在送書畫作品嗎?

  榮妃見多識廣,一看就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確定媳婦是純潔的,她高興的朝董飛霞笑了笑。

  董飛霞不由得心驚肉跳,開始害怕她的落紅會不會就這樣傳遍整個皇宮,就像書畫作品般讓人瀏覽、鑒賞。

  “飛霞,這是送你的。”榮妃察覺到媳婦的情緒起伏不定,取出許多準備好的禮物交給董飛霞。“應治的性子你也瞭解到了,凡事多關照他一些,勸他三思而後行,儘量少惹事。”

  她哪有本事影響應治的言行舉止啊?董飛霞暗自苦歎,仔細一看,榮妃柔媚的臉與應治英俊的容顏並不相似,真看不出是母子。

  “怎麼了?”榮妃見媳婦直盯著自己瞧,笑著拍拍董飛霞的肩。

  董飛霞覺得不好意思,搖搖頭,可心思全顯露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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