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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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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蘅高高興興地將玉珮交給那名賣身葬父的姑娘,然後因為怕別人又向他們磕頭,所以轉身拉著靈徵就跑。 這一趟市集之行,他們逛了將近二個時辰,看到了逼良為娼的青樓惡行,也看到了為生計不得不鋌走險的孩童扒手,還有更多為了口糧努力掙錢維持生活的人們。 一趟走下來,靈徵身上有價值的配件,皆已一件不剩。 “原來大家都是這麼努力地活著。”回程,她坐在靈徵懷裡,有所感觸地說。 她從來不知道,皇宮內院外的百姓是這樣辛苦地生舌著。 每個人都有自己不為人知的辛酸和無奈,她卻還是在他們臉上看到了幸福的笑容和希望的光彩,深深令她感動。 “生命無限寬廣,有著無限的變數。看了這麼多,你有否感覺過去對於自己生命的想法太過狹隘?” 這次特地帶她出來走走,就是希望她能擴展視野,別一直畫地自限。 日蘅沉思不語。 其實這次的市井之行有沒有讓她改變觀念,她自己也不瞭解,只是她真的得到了很大的收穫,那就是更加瞭解靈徵這個人。 她欣賞他在政治方面的睿知英明,更欣賞他仁厚愛民的天性。過去因為不信任婚姻而對他多所排斥,如今想起來,自己實在是太不該了。 為什麼不試著多瞭解他呢? 因為自以為是的觀念而否定了一切,是不是也反映出她心胸的狹隘? 靈徵說得對,她在深宮待太久了,眼睛只看得到那些妃嬪失寵的悲苦,卻看不到更多生命的喜悅。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自己都認定不幸福,又怎麼會有幸福可言? 看到那麼多努力活著的人們,她突然有一種感想—— 自己的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中。 第六章 一天夜裡,三更初過,月蘅夢見當日母后薨逝的情景,在夢中哭泣。 靈徵驚覺她的哭聲,連忙將她喚醒。 “怎麼了?” 她一看到靈徵,立刻撲進他懷中,緊緊抱著他,尋求安慰。 “作了惡夢嗎?嚇成這樣。”靈徵輕柔地替她擦去額上的涔涔冷汗。 月蘅一徑的哭泣,心境彷佛回到當時母后初逝時的悲痛。 “別哭了,沒事的。”他抱著她,柔聲哄誘。 “母后……死了……”她哭著說道,分不清是夢是真。 靈徵神情一黯,雙臂更加用力地抱緊她。 又夢見了嗎?自從春後薨逝後,她時常自那樣的夢中哭醒,真是令人心疼…… “已經過去了,別再想這些,乖,別哭了。”他像哄小孩一般耐心安慰。 應她的要求,最近靈徵一有空,就騎著馬帶她到城裡四處看看,甚至出城去,觀察農民耕作的情形。 白天在靈徵的細心陪伴下,她幾乎沒有時間沉緬於過去的傷痛,可是一到夜裡,那樣的悲哀卻從潛意識悄悄溜進她的夢裡。 每次她一從夢中哭醒,靈徵就會花許多時間哄慰她,直到她再度在他懷中安心地睡去。 不過今天月蘅醒過來之後,卻再也睡不著。 靈徵哄她躺下睡覺,她拒絕了,只是靜靜地伏在他懷中,等待悲傷的情緒慢慢沉澱下來。 他順從她的意思,繼續提供寬大的懷抱供她棲息。 “謝謝你。”不知過了多久,她擦掉淚水,突然說道。 “別跟我客氣。”他大掌托著她的頭,讓她靠在他的胸膛,低頭親吻她柔細的秀髮。 規律沉穩的心跳使她波動的情緒逐漸趨於安定,她收緊手臂,將他抱得更緊,深深眷戀那份無可取代的安全感。 距離母后薨逝已經將近兩個月,她還是無法淡忘那樣的悲哀,當她入睡之後,那沉重的傷痛往往排山倒海而來,將她的神志徹底淹沒。 她就像在無邊的苦海掙扎的溺水者,無所適從,只有靈徵是她唯一的支撐。 近來,她覺得靈徵對她而言越來越具有影響力,一天只要幾個時辰沒看到他,她就會莫名地失落不安,特別是在每個哀傷的夜裡。 在他溫暖寬大的懷中哭著醒來,在他柔聲哄慰之下安心地睡去,是她所能感受的幸福。 如果說她之前不知道何謂幸福,那麼她現在已經完全明白了,而且切實的掌握在自己手中,因為她擁有靈徵全部的寵愛。 雖然,她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安,可是每當她不安的時候,靈徵卻總是有更強大而溫柔的力量使她安定,讓她放心依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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