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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時間已經是半夜一點多了。他知道她為了守護他，每天都會等到他回房了才會回去睡，但今天她似乎沒有回房間的打算。 　　司徒鈺回頭望著他搖頭，臉上漠然的神情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掩飾不住的茫然和怔忡。 　　羅燁看了她一下，不再說什麼，轉身返回自己的房間。 　　司徒鈺見他走了之後，回過頭來繼續看自己的書。 　　她隨手翻了幾頁，也不知道看進去了沒有。 　　其實，她也不是真心想看書，不過是不想睡罷了。 　　她害怕入睡之後，那幼年的回憶會再度像夢魘一般糾纏著她—— 　　她不能睡。 　　司徒鈺連續好幾天不曾好好合眼休息，就算偶爾不小心睡著，還是會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她的精神狀況越來越差，雖然白天她還會強打起精神硬撐著，但她的疲憊卻很輕易地被羅燁看出來。 　　看著她越來越憔悴，羅燁有時候很想叫她好好休息，但話臨說出口，他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司徒鈺雖然因為睡眠不足，再加上那天被那場惡夢所驚嚇，神思常常有些恍惚，不過她還是照舊執行她的任務。 　　下班之後，羅燁先回到家，七點的時候又準備出門。 　　今天是他新任女友的生日，說好了要陪她一起度過。 　　當他打理好要出門的時候，看見司徒鈺已坐在客廳裡等他。 　　「你還是要跟著我去嗎？」看著她帶著淡淡血絲的眼眸，羅燁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如果可以，他很希望叫她不要跟去。 　　「我不會礙事的。」她站起來，淡淡地說道。 　　他不是這個意思，但覺得沒必要解釋太多，因此他沒說什麼，逕自出門離去。 　　司徒鈺靜靜地跟在他身後。 　　坐在車子裡，沿路司徒鈺以手托腮，望著窗外呼嘯而過的夜景。倒映在她眼裡的景物只是一片朦朧，讓她的翦翦秋瞳顯得有些迷蒙。 　　到達目的地之後，司徒鈺率先下車。 　　那是一家相當高級的法國餐廳，從明亮如水晶般的落地玻璃窗望進去，只見裡麵點著別富情調的高雅水晶燈，點綴著華麗的佈置，看起來宛如皇宮廷般的氣勢。 　　他們從停車場走向那家餐廳的大門，雖然是用餐時間，這條街上來來往往的人潮卻不太多。 　　司徒鈺垂著頭走在羅燁身後，突然身後閃過的一道車燈讓她猛然抬頭—— 　　一輛黑色的車子以極快的速度往他們旁邊的街上開過，眼尖的司徒鈺清楚地看到車窗內有一把槍，槍口正對著他們。 　　她察覺得太晚，加上對方速度太快，她想要拉著羅燁躲避已經來不及了，何況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落後羅燁有六、七步的距離！ 　　司徒鈺當機立斷地向羅燁飛奔過去，反身護著他，替他擋下那幾乎致命的射擊。 　　原本瞄準羅燁心臟的子彈，射進司徒鈺的右肩。 　　她皺了一下眉頭，轉身正想拔槍還擊，卻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將手槍帶出門。 　　她愣愣地看著那輛黑色轎車駛遠，連車牌號碼都沒來得及看清楚。 　　羅燁見司徒鈺中槍，連忙伸手扶住她踉蹌的身子。「你還好吧？我立刻送你去醫院！」 　　他說著就要攔車。 　　「別去醫院……」司徒鈺伸出左手抓著他，蒼白的小臉對他搖搖頭。 　　「你受了槍傷，怎麼可以不去醫院治療！？」羅燁有些驚慌地說。 　　司徒鈺額上冒著冷汗，卻還是不斷地搖搖頭。 　　她身子搖晃了一下，伸出左手握住右肩不斷冒出鮮血的傷口。 　　「別送我去醫院……帶我回去，這點傷口……我還可以自己處理……」 　　對於她的請求，羅燁原本不同意，但看她臉上那麼痛苦的神情，又堅持不肯上醫院，只得妥協。 　　他很快地將司徒鈺送回他的住處，不過在同時，他也聯絡了他的私人醫生過來處理。 　　等他們回到家之後，身為羅燁私人專屬醫生兼好友的周文修，已帶著急救箱在門前等候。 　　「文修，麻煩你了。」羅燁扶著司徒鈺，開門請周文修進來。 　　他可以答應不帶她去醫院，但卻不能讓她自己處理傷口。 　　司徒鈺見羅燁已將醫生請來，雖然心裡不甚樂意，卻也不能反對。 　　他們來到羅燁的房裡，讓周文修替她打了麻醉針，取出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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