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夏灩 > 好好小姐不愛了 | 上頁 下頁 |
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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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離這兒還是遠啊,而且又貴……” 簡礎洋一笑,抱了抱她。“我朋友在那一帶有置產,先前問我要不要住餅去,我嫌麻煩。他不收房租,水電、管理費自理,幫他把房子看好就行了。” 聽起來很誘人,但…… 簡礎洋看她神情,明白她的顧慮,笑道:“距離問題就不用擔心了,我也會搬過去。” “……啊?” “要不要一起住?” 簡礎洋問得很平靜,好似只是在問她“要不要吃這個”一樣。 杜樂茵睜大了眼,還不及回答便聽見他道:“我這裡,你上班不太方便。”他本身自己有車,但未必可以隨時接送到她。“如何?” “好。”杜樂茵笑了,答應得很乾脆,這本來就是她日思夜想之事,自然沒必要多矯情。 她眉梢彎彎,笑得好甜,盡避沒有過於熱烈的反應,簡礎洋依舊知道她很開心,這樣就好,總歸是打算好好過下去的,住在一起不過是遲早的事。 他想,他喜歡她。 她不多彰顯自己,輕輕淡淡,恍如微風,拂得人心神舒暢,卻又不至於淡泊無趣,尤其那一雙明明白白、顯露愛意的眸光,滿足了他被愛的渴望,甜甜地靠過來撒嬌的時候,更像極了棉花糖,鬆軟可口。 那種感覺,大概像養了一隻貓或者其他小動物,有空就疼,沒空就先擱一邊,隨心所欲,沒有太多壓力,偶爾看著它搖尾走來向自己示好,就覺得開心。 有這麼一個伴侶,他覺得夠了。 可她畢竟是人……他腦裡閃過這念頭,但很快抹去。他會照顧她、對她好,讓她開心滿足,補償他不夠愛的部分,這應該可以了。 思及此,簡礎洋籲了口氣,將她擁得更緊。“樂樂。” 杜樂茵為他突來的稱喚一愣,好氣又好笑。“是音樂的樂啦。”他老愛這般叫她,害她對廠商自我介紹的時候差點都把自己名字講錯了。 簡礎洋一笑。“我喜歡你叫樂樂,一輩子快快樂樂的。”說罷,他俯在她耳邊,又喚了一聲。“樂樂。” 頓時,杜樂茵渾身一顫,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她明白他在示好,盡避方式很笨拙。像她喜歡Costco的凱薩色拉,每次都能自己吃掉一盤,他下班想到,總是繞過去帶給她;有時他和自家老總下來“棠人”巡視,看到適合她的東西也會一股腦兒地買,導致款式相似的項鍊,她都已經有了三條。 對他這種幾乎是拿錢砸人的拙笨行徑,她沒少念過,但他壓根兒不聽,仍舊故我。 唉,她明白這男人懂得的做法也就那些,不論如何,他這份心意她很感動;世界上沒有所謂正不正確的愛情表現,只有適不適合、受不受用。她喜歡他,不論他做什麼都是好的,自然捨不得責怪。 思及此,她笑了。樂樂就樂樂吧,她就當他的樂樂,快快樂樂一輩子…… 交往一年多,好不容易能騰出時間旅行,杜樂茵開心極了。 早在一個月前排班,她就和同事們耳提面命、再三叮嚀。“這幾天我一定要休!拜託……拜託……” 她雙手合十,求得很可愛。杜樂茵在排班上向來隨興,配合度高,大家也都願意賣她一個方便,有同事乘隙調侃。“怎麼,要跟男友出去啊?” 她呵呵笑,羞澀垂眸,頰畔漾起一片甜潤的紅,答案明瞭。 這是兩人第一次長時間出門,她很重視,早早便準備好各項旅行用品,不料卻在這時候接到簡礎洋通知—— “Mia住院了。” 她嚇著,隔天緊急和同事換了晚班,一早便到德安醫院探看。陶蜜亞見她來,歎了口氣。“真是,明明都叫礎洋別告訴你了。” 兩人先前見面已是快三個月前的事,這段期間盡避有通電話,畢竟沒看到人,杜樂茵沒料到好友竟在短時間內變得這般憔悴。她臉色蒼白,眼窩深陷,身形瘦削,過往如墨緞般的髮絲毫無光澤,整個人奄奄一息,失卻生氣。 杜樂茵看得心揪,眼眶含淚,反倒是陶蜜亞無所謂地笑了笑。“幹麼啊,那種表情,我又不是快死了。” “再折騰下去就差不多了。”先去停車,隨後而至的簡礎洋跨步進門,臉色很不好看。 陶蜜亞沒說話,但眼神陰暗。杜樂茵見狀,上前握住她的手,心疼於那骨感。 陶蜜亞的情況確實還好,僅是過勞,得花時間休息調養,怕的就是心理的勞累大於身體,畢竟心病難醫。 她入院的消息唐家瞞得很密,醫院是唐家產業,病房也是最高級的VIP室,附帶看護,說真的沒什麼杜樂茵可插手的地方。 離去之際,簡礎洋問陶蜜亞。“有什麼話要幫你帶給他的嗎?” 這個“他”指的自然是陶蜜亞的丈夫、簡礎洋的頂頭上司唐湘邑。 陶蜜亞眸光一黯,沉默了一會兒,搖搖頭又點點頭。“暫時……我不想看到他。” “好。”簡礎洋同意,這代表無論如何他都會擋著。 杜樂茵隨同他走出病房。對於陶蜜亞的事,她知道的其實不若簡礎洋來得清楚,畢竟他們先前處於同個職場,朝夕相見,陶蜜亞的丈夫與他又是極貼近的上下屬關係。她有些感傷,又隱約愧疚自己沒及時關心,未料在她極為幸福的一年裡,好友竟過得如此艱辛…… “蜜亞她……不要緊吧?” 簡礎洋沉默著,沒回答。 “礎洋?”杜樂茵不解,喚了他一聲,發現他走神得厲害。“怎麼了?是不是你也累了?”她抬手,想在他額前一探,簡礎洋竟下意識閃避,甚至擋開了她的碰觸。 她一愣。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反應太過,他笑了兩聲,轉而握住她纖白柔荑,安慰道:“沒事,只是在想些事情。”這倒也不是說謊。 “喔。”杜樂茵沒多說,僅垂下眸,看望兩人交握的手。 隨即她恬靜地笑了笑,加緊了手中的力道。沒關係,反正不是第一次這樣,簡礎洋的世界,她懂的一直都有限。 接下來的日子,兩人誰都沒提起外出旅行的事。 陶蜜亞一個人住院,為免引發媒體無限聯想,這事不能公開,等於幾乎沒有能去探病的人,杜樂茵擔憂好友孤單寂寞,儘量把班調成晚班,早上都來醫院陪她。 有時候簡礎洋會同她一塊兒,有時不然。陶蜜亞的身體狀況沒特別惡化,但也沒好轉跡象,整個人越顯羸弱,她似乎鐵了心不想回到唐家,正用一種近乎自殘的方式在抗爭。 杜樂茵很擔心,盡避確信好友不會尋短,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簡礎洋想的似乎和她一樣。這陣子,他心不在焉的時候多了,兩人盡避住在一起,但幾乎無法有所交流,因為他把自己關了起來,不論心靈或實際上的,杜樂茵無法涉足,外加陶蜜亞的事已足夠她操心,短期內無暇改善兩人現今不上不下的情況。 她想,簡礎洋肯定很擔憂吧?畢竟一直以來,他和陶蜜亞的關係也很深刻。 這天,她下了班,是晚上七點,盡避多數換成晚班,但也有輪值早班的時候,德安醫院的探病時間只到晚上八點,她想去看看好友,抱著給對方一個驚喜的打算,她走向病房,手腳很輕,悄悄地推開了門…… “簡礎洋,你每天晚上特意跑來,不會就是為了監督我有沒有好好吃飯?” 簡礎洋坐在一旁沒說話,但答案如何,已是顯而易見。 陶蜜亞笑了聲,其中苦澀的成分居多。“我居然淪落到要你跟茵茵擔心成這樣的地步,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她動筷,不是不想吃、不願吃,而是吃不下,身體覺得足夠了,再多好似也沒意義。 好不容易一頓飯吃了七成,簡礎洋滿意了,將餐盤拿起,準備替她放到門外,順便回去。 陶蜜亞問他。“還要回去上班?”從前兩人共事,他下班時間從未早過晚上八點,如今幾乎天天跑來醫院“監督”,可見是把公事壓後了。 她歎口氣,朝簡礎洋招了招手。“過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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