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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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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絕對是袁品儀和邢拓磊這陣子的寫照。 除去之前在Liberty和百貨公司的相會,今天傍晚在攝影棚討論DM的拍攝流程,已是兩個月來的第四次相遇。至於上一次,是因相關雜誌的專訪時遇到,上上次則是在商品發表會上打對台,上上上一次……唉,袁品儀懶得再數,索性直接走了過去。 「我現在非常認真地懷疑,貴公司有人在我們部門安排了間諜。」不然何以她走到哪兒,都可以看見這男人的影子? 「喔?我都還沒說貴公司有人暗戀我哩。」 邢拓磊抬眉迎視她。今天的她,身穿鵝黃色緞面洋裝,搭著黑色短版皮外套,腳下一雙褐色尖頭長靴,本來如緞柔順的發則燙了些卷度,垂落在肩際,嫵媚可人。 望著這一切,邢拓磊歎息。「我比較喜歡你直發的樣子。」或者,是因為那樣的她,令他懷念。 袁品儀一下子赧紅了臉,真想回嗆一句你喜不喜歡幹我何事?可他過分真摯的口吻使她說不出任何攻擊性的話語,終是軟了口氣。 「沒辦法,這是為了搭配我們春季彩妝的形象。」 邢拓磊有絲詫異,這算是自他們上次深夜電話以來,第一次進行比較柔和的對話。 他的心熱了,忽地有股衝動驅使他拉住她。「你——」 她踉蹌了下,臉色不太好看。「放手!」 邢拓磊注意到了,下意識伸手撥開她垂於臉側的發,感受到她過高的體溫以及潮紅得異常的臉。 「你生病了?」 他探向她的額,袁品儀一驚,倒退一步,啪地一聲,一個聲響教邢拓磊怔住,感覺手上傳來一陣熱麻痛楚。 「不是……有人在看。」一旁,BD和卡爾莉的人員正一臉莫名地看著這一幕。他們沒聽清對話,只以為他們發生了爭執。「我很好,只是有一點不舒服……謝謝你的關心。」 「不會。」邢拓磊收回手,眸色在這刻黯得嚇人。「身體都弄到這地步了還得讓你親自出馬,看來卡爾莉下面養的都是一群廢物。」 「你——」 「走了。」邢拓磊沒多看她一眼,領著下屬離去。 袁品儀怔望他寬闊背影,自他冰冷的表情明確感受到那排山倒海而來的怒氣,但她不懂,他氣什麼?是氣她剛才動手?問題是他的舉止過於親匿,旁人見了肯定要起疑,她也不是有意的即使如此,男人驕傲決絕的身影,還是令她胸口一陣微疼。說到底,她還是欠他一句道歉。 抱著這樣的懸念,她離開攝影棚時,已是晚上七點。袁品儀一陣頭暈目眩,累了一天很是疲憊,也許她該去看個醫生,只是真的好懶…… 「喂,女人。」 突然有個聲音好沒禮貌地喚住她,可那低沉悅耳的男低音,袁品儀即使發昏了也不會錯認。她訝異地回眸,看見邢拓磊倚在車門邊,嘴上叼著一根煙,那星火映照在他墨黑眸底,勾惹得她心跳加速。 「別發呆了,上車。」他拈熄煙,走了過來,毫不遲疑地拉著她的手便往他那台黑色Alfa Romeo走去。 袁品儀腳步蹣跚,回頭一看,還好附近沒人…… 「不用看了,他們都已經走了。」 「是喔……」等一下,不對!「你不是早就回去了?」 邢拓磊沒講話,將她扯至副駕駛座,打開門,然後二話不說把人塞入,再轉回另一頭上車。「健保卡帶了沒?」 「啊?」袁品儀一頭霧水,可聽見他這樣問,她恍然大悟。「你要帶我去看醫生?」所以……他在這裡,是為了等她? 邢拓磊歎了口氣,將一臉後知後覺的她給固定好,替她系上安全帶,發現她身上溫度比傍晚的時候還要更高了。 「你啊,真讓人操心。」 他的話裡帶著一種寵溺的無奈,讓袁品儀胸口一陣熱麻,眼眶微熱,喉頭瞬間聚集一股酸楚。 回臺灣的這兩個月,她內憂外患不斷,卻只能強打起精神獨自面對,無人可訴苦。 她對自己有太多期許,為此,她不得不武裝起自己,有時照鏡子都覺得現在的她面目可憎、好討人厭,只想回到在日本的時候,可以無所顧忌地開懷大笑,不用壓抑自己的真心,想愛就愛太多難言的情緒彙集,她哭了。 「我還以為……你生氣了。」 大概是生病了,太脆弱,她再無防備,眼淚成串落下。邢拓磊看著這樣的她,心很疼、很捨不得,他懂她在卡爾莉面對的是怎樣的巨大壓力,因為,那也是他曾經歷過的。 「我確實生氣,氣你不懂保重自己。」邢拓磊眸色一深。「這一次,你可以誤會。」 「啊?」 她抬頭,烏潤眸底閃爍著迷茫水光,刺痛了邢拓磊。她脆弱的模樣徹底瓦解了他的堅持,算了算了,什麼讓她棄械投降,人家不過幾滴眼淚他就在那裡見鬼地心疼得要死,現在別說是招降了,他根本是自己送上門去割地賠款,媽的咧! 他認了。 「袁品儀,你可以誤會我這麼做——是因為愛上你。」 結果,她發燒三十八度。 在醫生那裡打了一針、領了藥,袁品儀渾身無力地被載回家。靠著冰冷車窗,望著窗外燈火一閃而逝,可她化成糨糊的腦子,一再轉著邢拓磊先前那一句話:袁品儀,你可以誤會我這麼做——是因為愛上你。 他這句話,究竟是不是真心的? 「你家到了。」他開口提醒,震醒了她,還不及回神,她抵著的門被男人自外打開,他扶著她走出車外。「走得動嗎?」 「還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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