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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雲天駻就即將回來了，她的身子也好轉，大夥兒果真相信她是為了雲天駻害了相思病，每回看見她，總會掩嘴偷笑半天，害她都不好意思了……師弟什麼藉口不好找，偏說她害相思，等天駻一回來，肯定也要取笑她半天了。 　　……該是這兩天了吧，他就要回來了。如柳掩不住唇畔那抹笑容上揚，可惜沒多久，心裡一團愁緒就緊跟著浮上來，打從霍青楊說了那些話後，每回想起雲天駻，她就無法不想得面對的問題。 　　……該是要雲天駻自己去決定，但如果他只是顧慮她呢？那她該如何是好？……名分，她又何曾在意，她所在意的是…… 　　“回來了！回來了！” 　　她猛然從案上而起，放下了筆，輕拉裙擺，細碎蓮步匆匆步出書房，是誰喊“回來了”？ 　　她探頭望，滿心期待全掛在一張芙蓉臉兒上了，很快就看見小虹跑進園子裡，那張臉上堆滿了笑容。 　　“小姐！莊主回來了，現在大夥兒都到門口去迎接了！”小虹一近身就拉著她，“小姐，咱們也趕快去吧。” 　　如柳怔了怔，一心盼望，終於把人盼了回來，可她那心……莫名的慌……跟著他回來的可還有霍蘭馨哪，她……她能自然的面對她嗎？ 　　“小姐？”見小姐呆立在原地發呆，想是高興過頭了吧，她笑著勾住小姐的手，“小姐，莊主也一定很想見你，咱們也快出去吧。” 　　“等一等，小虹，你慢一些……”如柳幾乎是被她拖著走……過雲莊處處張燈結綵，這裡早已做好了準備，等著雲天駻回來拜堂成親……她臉兒燙紅，想到即將真正與他結為夫妻，就掩不住一臉羞澀。 　　前廳大堂上，那大紅喜布早已掛上，垂楊閣裡，鳳冠霞帔也已擱在那兒了，雲天駻的漢天樓裡，聽說已佈置成新房…… 　　“嘻嘻，小姐，現在莊主回來了，小虹也可以跟你說了，事實上早半個多月前，莊主就派人回來過了，因為事情似乎辦得很順利，所以莊主要陳總管把喜帖都發出去了，小姐和莊主的黃道吉日就在十天后，我們大家都說，莊主真的是等不及要娶小姐為妻呢！” 　　什麼？……這麼說，這幾日大夥兒望著她笑……是為了……她的臉更紅，若不是被小虹硬拉著走，她早已羞得轉身回頭—— 　　“快、快、快！快準備空房！” 　　忽然一群僕人匆匆從前面路口跑過去，後頭跟著陳總管，也是一面跑一隻手一路往客房方向指去。 　　“怎麼回事啊？”小虹放開小姐好奇地跑到路口處，卻來不及攔下陳總管問，跑得好快呢。 　　如柳也跟上來了，望著那些匆促的背影，眉心不自覺地揪緊，“……發生什麼事了？” 　　“柳兒！” 　　一聲熟悉的呼喊，她急忙回頭，遠遠的熟悉的人影，馬上令燦爛笑容浮上臉—— 　　“天駻……”那明媚笑容忽然像花瓣落地，目光落在他懷抱裡多了的人兒，她的心在瞬間抽痛了，一陣暈眩襲來…… 　　“小姐！”小虹及時扶住她。 　　如柳搖頭，輕輕撥掉她的手，她望著雲天駻緊緊抱著霍蘭馨疾步走過來……心裡隱隱有不祥預兆，她緊盯著在雲天駻懷抱裡卻動也不動的人……她連忙上前。 　　“霍姑娘怎麼了？” 　　“柳兒……”恨不能多看他思念得緊的人兒一眼，恨不能緊緊擁抱他的柳兒……他緊咬牙，內心疼痛，卻不是為了他的柳兒，“三日前我們遇上仇家，蘭馨為我擋了一箭，身中劇毒，命在旦夕，你給的那藥我給她服下，才能保她至今日……柳兒，如今只有你能救她了！” 　　中毒？！如柳一聽，全身發寒…… 　　火紅的夕陽即將落幕，仿佛宣告著他們兩人的未來……她垂落的目光落在他身後，他高大的身軀拉了一條長長的影子，那影子和另一個女人糾纏…… 　　“快……快把她送到我房裡！”管不了那麼多了，救人要緊……馭石能救的……她知道能的…… 　　無論如何，她得先看看霍蘭馨中毒的情況！ 　　第九章 　　……雲天駻說得沒錯，霍蘭馨中的毒，無藥可醫，敵人是存心置他於死，要不是霍蘭馨為他擋這一箭，如今躺在這兒的人—— 　　一張臉轉白，她想都不敢再想下去！ 　　她從床沿起身，轉過臉來，面對一張張對她充滿期待的神色，她的心無比沉重…… 　　“你為何還不救她？”霍青楊的心急和憂心全表現在臉上了，無法忍受她有一絲的拖延，他那略帶責怪的語氣，仿佛只要她有一丁點的延遲，都是因為當日他與她種下的“私人恩怨”似的。 　　無論霍青楊如何責備都已影響不了她，她的目光只放在雲天駻身上……他深邃幽沉的眼神，也仿佛在忍受她的拖延似的，只是他的眼裡多了疑問……她望一眼小虹、陳總管，還有霍青楊…… 　　“她的命我能救。”她一句話，讓眾人大大松了一口氣，就連那張俊美的臉也仿佛重見曙光，她下一句話卻馬上令眾人錯愕，“但我不救她。” 　　一雙雙眼睛都瞪大了，眼裡對她寫滿猜疑和不敢置信，就連雲天駻都受到深深震撼愣住—— 　　“你得救她，無論如何你得救她！”霍青楊猛然抓住她的手，那一雙迷人的眼睛在此時像嗜血的猛獸，恨不得啃噬她的無情無義似的逼近她。 　　“放開她！”雲天駻立刻就撥開霍青楊的手，他的心雖然有動搖，卻依然護著他心愛的人兒。 　　霍青楊瞪住他，仇恨他的偏袒，“蘭馨都是為了你才有此下場，如若她有三長兩短，我與你——誓不兩立！” 　　“……柳兒不會見死不救，她一定還有話沒說。”他握著如柳的手，漆黑的眼光裡只有她。 　　她抬眼望著他，仿佛存心潑他一桶冷水似的，“……如果我和霍蘭馨你只能……選一個，你選誰？” 　　“該死！你這個自私的女人！”霍青楊早已失去理性，如今真的恨不能啃了她的骨頭，要不是還指望她救活他妹妹的話，殺了她他也絕不手軟！ 　　如柳看見雲天駻的表情瞬間變了，仿佛他不能相信這是她說出口的話，仿佛他從來不當真正的認識過她……她的心被扯得疼痛，痛到，她的神經麻痹，沒有了表情。 　　“……如果你一定要救霍蘭馨，我與你立刻解除婚約，救活她以後，我要馬上離開這裡，我和她，你只能選一個，這就是我的意思，天駻，你懂嗎？”她的語氣再也不軟弱，甚至讓人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冰冷無情。 　　就連一旁的陳總管和小虹都訝異得仿佛他們看見的是另一個人，不是他們原本認識的那個小姐——更何況，霍姑娘都是為了救莊主而險些喪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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