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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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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柳回過神來,笑著望她一眼,“我剛才遇見喬大嬸……從體型看上去應該是她吧,不過她的動作很俐落,和你形容的不一樣……我想,也許我叫錯人了吧。” “喬大嬸?不會呀,她是咱們莊裡最好辨認的人了——”小虹忽然停了口,臉色一變,馬上在如柳跟前跪了下來,“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說出小姐是斷掌,喬大嬸見了小姐你才會——” “別這樣,你快起來。”如柳趕緊牽起她,“我早就說過,我本來就無意隱瞞,此事與你無關,不許再自責了。” 小虹一臉愧疚,望著心慈的小姐一張絕色容顏,明明不曾去招惹了誰,卻給人說是紅顏禍水,都因為她當時過於慌張,一時口快而引起,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才知道小姐是多好的一個人,她一點都不怪她闖了禍,還待她如親人。 好比前些天她生了病,也是小姐親自照顧她,說來也真奇跡,以往她只要受了風寒,總得病個三、五日,這次卻只在床上躺了一夜,睡了一個覺,一醒來發現小姐躺在身邊,而她的病就痊癒了,後來她總覺得,小姐非但不是紅顏禍水,她還是能招來幸運之人呢,可府裡的人都把她的話斥為無稽,都說是湊巧罷了,她就偏說不是!那絕對是小姐為她招來的好運, “小姐,你還是讓我去告訴莊主吧?那麼他們見了你就不會再——” 如柳很快的搖頭了,“他忙,別去打擾他。”她知道最近一雲鏢局裡來了一位大人物,除了霍蘭馨,雲天駻也親目接待,天柱也說了,這種情形並不多見……不知為什麼,她心裡總隱隱不安…… “那咱們可以告訴二爺,他是最護著您的了。”她相信只要二爺一句話,莊裡這麼多人就再也不敢見了小姐就逃、就避了。 “不用了。小虹,我不希望受人保護。”如柳微微一笑,目光移向成排的冬樹,已到冬未,自從來到這裡,她未曾踏出過雲莊……她不自覺歎息,“說起來,我一直都受到照顧了。” “那是當然了,小姐花容月貌,嬌柔似水,任何人見了小姐都不免心生憐惜保護之意,就連莊主都不能例外了。” 如柳聞言,只有更深的歎息,“我若能有霍姑娘的本事,該有多好。” “原來小姐您羡慕的是霍姑娘的拳腳功夫呀,我說霍姑娘還欣羡您無人能比的美貌呢,能得莊主傾心,到底是小姐您略勝一籌。” 如柳一怔,眉間掃入愁緒,緩緩垂簾……雲天駻喜歡她,就為她的外表?她無法接受這樣的說法,但若問起雲天駻為什麼喜歡她,這點她倒未曾想過……為什麼他鐘意的不是霍蘭馨呢? “醜琴你站住!”小虹突然斥聲,叫住一個從下人房出來的人。 如柳望去,那女孩一身青布衣,用背對著,小虹離開她身旁走過去。 “為什麼見了我們就掉頭?連個招呼都不會打,是不是要我請二爺來教你!”小虹一把抓過那女孩。 “別、別請二爺……我……我……對不起呀……可是他們說……”女孩聲音細細怯怯,即使被抓過來了,那整個身子是縮著的,始終低垂著不敢抬起頭來。 “說什麼——” “小虹,放開她,你嚇壞她了。”如柳走過來,那畏畏縮縮的身子因為她的靠近而微微輕顫。 “……哼。”小虹不情願地放開了她,卻被她黏得更緊,叫她生怒地撥開了手,“醜琴!你實在是——” “小虹,你叫她什麼?”如柳狐疑地把眉顰。 “小姐,那可不是我先叫的,她是廚房的洗碗女工,叫做六琴,因為臉上有塊黑得發紫的胎疤,所以所有的人都叫她醜琴。”小虹趕緊解釋。 如柳一聽,那眉兒鎖得更緊,望著那張始終低垂的臉容,心微微的疼,“六琴,你把臉抬起來我看看。” 那畏縮的身子明顯一僵,六琴這名字,明明是她的名字,卻好陌生、好陌生哦…… “你抬起頭來給小姐看看呀!”小虹就是不能忍受她對小姐那份畏怕和遲疑的態度。 “小虹,請你安靜。” “……是,小姐。” 這小姐的聲音好柔軟,好舒服,好順耳,尤其是叫“六琴”時,特別好聽,好聽得她心底都生熱了……可人人都說她斷掌,會克人,說連見了她都不吉利…… 那張遲疑的臉緩緩抬起來,如柳訝異地張望著——就如小虹所言,一塊黑得發紫的胎印幾乎蓋住了左半邊的臉頰! 除去那塊黑印不看,這張臉該是很年輕的…… “六琴,你幾歲?” “奴——奴婢十六。” 才十六歲呀……卻要因為這塊胎記而被人叫上一輩子“醜琴”這名字……如柳緩緩緊握了手。 她不曾治療過,不知道馭石對淡化胎印是否也有效果……試試也無妨。 “六琴,你跟我來。” “呃!可……可是……杜廚子在找奴婢……” “小姐吩咐了,你跟著就是!” “小虹,煩你去說一聲,晚膳前我會讓六琴回去。” “是的,小姐。”可是……小姐找醜琴做什麼呢?別說醜琴一臉茫然了,就連她也不明白呢。 六琴就帶著一顆忐忑的心,和如柳隔著三步遠走在後方,一路上無聲,跟著回到垂楊閣。 如柳帶著她上樓,回到房內,她把門關上了,轉過身來。 “六琴,你坐下。” “奴、奴婢不敢。”她低垂著頭,雙手絞握,就連縮在一塊兒的肩膀都在抖。 “別怕,快坐下。”如柳拉著她的手,讓她在椅子裡坐下來,“六琴,你看著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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