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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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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我們都要成親了,還分你我嗎?飯館叫什麼名字,對我來說根本不重要,我還是飯館的老闆,未來的利潤還是歸我……和你。”他捧起她的臉,往她的嘴唇啄了一下,揚起了大大的笑容。 他說得輕鬆愉快,還要嘴皮子,但是從“故人當鋪”到“故人飯館”,這些他從無到有,辛苦經營的事業,都一一變賣、改名,她才不相信他毫不在意。 她凝望著他,一想到“故人飯館”要改名,內心就有許多的不舍和酸楚。她都如此了,何況是他…… 但是,這是他一番心意。他一直想要彌補過去對她的虧欠,如果她能接受,相信他確實會很開心。 她把臉貼著他胸膛,緊緊抱著他。 她從來沒有想過可以利用現有的名氣,她以為她要花很長一段時間來讓人們瞭解爺爺的好手藝和花食的好處。 沒想到她為他工作,最後得到好處的是她自己…… “本草,謝謝你。”她由衷的說。 “小花,問題都解決了,我可以翻黃曆,看日子成親了嗎?”他抱著軟玉溫香,抱得手癢,卻不能把人抱上床,花疏都不瞭解他的苦。 “你先看個好日子,把飯館的招牌和這塊匾額掛上去。本草,先把該對爺爺交代的事情都辦好了,我與你成親,也算是雙喜臨門,對嗎?”她仰臉凝視他,菱唇拉開了迷人笑容。 唐本草一顆心卜通、蔔通跳,來不及點頭,低頭就吻住了她。 雙喜臨門……他才不管什麼“雙喜臨門”,但為了她迷人的笑容,成親之事只得依言再擱下了。 反正,看個日子把招牌和匾額一併掛上去,花不了幾天工夫,離他和花疏拜堂成親之日也不遠了! 那就……順便翻個好日子吧! 一年過,又到了牡丹花祭,說明春日到了尾聲,炎炎夏日即將來到。 “故人飯館”更名為“花食館”已經一年多。 如今的“花食館”,不單純只是賣吃的,還兼賣“手藝”。 “花食館”的廚房早已容納不下來自各地拜花疏為師,跟著學“花譜”的廚子們,又在“君子飯館”的隔壁,由白禮讓提供場地,開了一家“花食學館”。 現在花疏比過去更忙碌,白天要忙著“花食館”的新菜色、“花食學館”的教授,入夜還要忙著編寫“花譜”。 她真的很忙,非常的忙。 “聽說花師傅的情人又離家出走了?”三個月前自臨鎮來到“花食學館”的年輕許廚子,手上剝著牡丹花瓣,愛說八卦的嘴巴也沒閑著。 “花師傅的情人是誰?”這兩天才打京城來的兆廚子,還在一旁洗鍋碗瓢盆,想藉著八卦,打入新生活圈, “你沒看過嗎?就是手裡老是拿著一本黃曆那個,『花食館』的唐老闆啊!” “咦?『花食館』不是花師傅開的嗎?”通常新廚子都會有此一問。 “不是、不是,『花食館』以前叫『故人飯館』,唐老闆以前很有錢,開了很多家的當鋪。有一回他跟花師傅吵架離家出走,把城外的當鋪都賣掉了,拿那筆錢去買女人,花天酒地,花到一毛不剩,沿路乞討回來。花師傅一怒之下,把他趕出家門,幸好被好心的白老闆收留。唐老闆為了讓花師傅息怒,才把『故人飯館』改名為『花食館』,目的是為了討花師傅歡心,讓他有家可回。” “原來如此!……不過不對啊,唐老闆為了回家,把飯館名字都改了來討好花師傅,他怎麼又離家出走?” “你是新來的,難怪什麼都不知道。整個城裡的人都曉得,唐老闆把手上那本黃曆翻到爛,現在城裡人想問好日子成親的都找他,不用排八字、算日子,唐老闆馬上能告訴你,哪天能成親,好用得很!” “原來,花師傅喜歡背『花譜』,她的情人喜歡背『黃曆』啊,難怪兩人情投意合。話說回來,這跟唐老闆離家出走有什麼關係?” “你誤會了,不是唐老闆喜歡背『黃曆』,是他天天在找日子想把花師傅娶進門,但是花師傅太忙了,他們成親的日子一天拖過一天,唐老闆受不了,三天兩頭就鬧離家出走,跟花師傅抗議。” “原來是這個樣子。如此說來,這花師傅的情人也真可憐,身為男人,我還真同情他了。” “同情歸同情,不過你可要想清楚,現在花師傅是咱們的,如果被唐老闆娶進門,做了唐家婦,還能出來抛頭露面嗎?要是你,你肯讓你的妻子一整天跟一大群男人為伍?” “就是啊!花師傅是咱們廚師界的天才,被他一個人藏起來,這可是天下一大慨事,絕不能讓它發生!” “唔……言之有理。” “所以說,你在花師傅面前,要多講些唐老闆的壞話,可別傻得去撮合他們。” “偷偷告訴你們,我剛剛跟花師傅說,昨天看到唐老闆進了『紅花院』。大夥兒機伶點,看到花師傅,知道怎麼說了吧?” “知道了,昨天唐老闆進了『紅花院』!” “花食學館”外頭,站了兩個男人,一個掄起拳頭,正準備沖進去打人,一個急忙拉住他,把他拉進隔壁的“君子飯館”裡頭。 白禮讓費了好大力氣,才把唐本草拖到飯館後堂去。 花疏從對面看見了兩人,踏出“花食館”,跟著兩人後面過來。 “這群混賬廚子!難怪小花到現在還不來接我回家,原來都是這群混賬廚子在搬弄是非!你竟然不讓我去揍他們一頓,你是何居心?”唐本草氣得面色鐵青,兩隻拳頭還緊緊握著。 “唐兄,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何況你也該聽得出來,那些廚子只是玩性重,並未當真存有惡念要破壞你們。花疏很瞭解你,不會相信那些謠言的,她應該只是過於忙碌,一時還無法過來找你。”白禮讓很有耐心地維持著溫和的笑容。誰教他認了花疏這個妹子,對這位未來妹婿的情緒,連帶負有安撫的責任。 花疏站在門外,心懷愧疚地咬了咬唇,伸手把門推開—— “你每次都為她說話!現在她是『花師傅』,她出名了,她紅了,她揚名立萬,她名利雙收了!她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裡了,她現在已經完全不把我當一回事了!”唐本草背著門,火氣相當大,一腳踢得椅子倒,一個拳頭打在桌面上。 白禮讓看見花疏站在門外,趕緊站了起來,還來不及警告,唐本草又一陣怒駡。 “哼!我希罕她嗎?我唐本草要什麼女人沒有?她忙,她沒時間成親?她不想當我唐本草的妻子,外頭可是有一堆年輕貌美的姑娘排隊等著我挑!不想想她都幾歲了!……你有病啊,對我擠眉弄眼幹嘛,我對你可沒興趣!”他飽受驚嚇地瞪著白禮讓,被他“曖昧”的眼神嚇得往後退了一步,後頭有一隻手拍著他的肩膀,立刻被他不耐煩地拍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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